倒是鳳凰。
聞言,水神爹爹麵色沉浮不定,衣角一動。
爹爹麵上神采千迴百轉,“下界凡性命如滄海一粟,戔戔幾十年白駒過隙卻曆生、老、病、死之苦,為了錦覓,夜神不懼?”
“快快請來。”殿內傳來開朗一笑,聲如洪鐘,應是天帝。
小魚仙倌跪在地上,一派朗朗之言鬨得我一團混亂,然混亂當中我卻俄然記起一樁不大不小的事情,如若不出差池,我應當算得是水神長女。明顯,小魚仙倌並不曉得這公案。
小魚仙倌公然是尾良善的龍,隻是我此番倒不必費事他,遂回道:“多謝小魚仙倌美意。小魚仙倌莫要擔憂,儘管去上職,你我說話這會兒工夫可莫要誤了你掛星布夜。”
爹爹凝重一咳自撐天柱後邁步而出。
我拍了拍魘獸的頭頂心,看看即將幻滅的日光,回身道:“小魚仙倌但是要去當值?”
樂司抱了古琴起家,天青色衣襬一旋,一個傲慢的頎長身影迴轉過身來。
剛至九霄雲殿門外,便聞一陣鐘鼓琴瑟之音,看門仙侍拂塵一擺唱喏:“水神仙上到。”
“水神來得恰好,素聞水神通樂律,本日本座得了隻崖琴,恰好請水神批評一二……”天帝一派興趣盎然,卻在瞧見水神爹爹身後的我時話語一頓,麵色迷惑一番動亂。
但見小魚仙倌摸了摸魘獸的脖頸側,對我微風細雨一笑,“承蒙錦覓仙子上回所言‘歡樂潤玉’,潤玉心底感激,能為錦覓仙子效力自是在所不辭。”
爹爹似為所撼,麵色凝重深深瞧了小魚仙倌一眼,“好!本日夜神之言本神記下了!”繼而,回回身對我道:“覓兒,走吧。”
小魚仙倌麵上初見爹爹的幾分顛簸之色卻在爹爹的峻厲諦視下漸漸沉澱下來,化作一片安然,開口道:“潤玉不知仙上何時來的,但想必聽聞了些許我與錦覓仙子的對話……”頓了頓,半晌卻彷彿下了個定奪,一撩衣襬,慎重對水神爹爹跪下,“潤玉在此向仙上請罪。”
殿中諸神,除卻背對殿門操琴的樂司,無一不將目光糾結在我麵上,禮數甚欠。
小魚仙倌麵色大驚,似有幾分惶恐,恭敬對水神爹爹作了個揖,“潤玉見過仙上。剛纔粗心,不察仙上神蹟,望仙上包涵。”
“且慢!”水神爹爹揮手一抬製止了正籌辦告去的神仙們,盯牢天帝,墨色凝固的雙眸像要洞穿統統,天帝麵色閃動。“也不是甚麼大事。不過請天帝收回小女身上五千年火陽相沖之力。”
水神爹爹攜了我一前一後步入殿中,殿心當中有一司樂的仙倌正背對我們錚錚吹打,周遭兩溜紫檀幾案旁諸仙濟濟一堂,想來正在賞琴。
“潤玉大罪,罪不該當揹負父帝與仙上為潤玉訂立的婚約卻對錦覓仙子動了凡情!潤玉雖非大賢大聖之人,但是亦不齒三心二意之言行,我既傾慕錦覓仙子並幸得錦覓仙子傾慕,便隻能將心付與她一人,今後決然不能再與彆人結婚,必將違逆與仙上長女之婚約,潤玉自知罪無可恕,請仙上懲罰!”
“咳……”天帝回神難堪攏嘴一咳,“仙上本日但是有要事相商?莫如各位仙僚先行散去,他日再宴諸位一享天籟。”
爹爹不言語,神采龐大瞧著小魚仙倌。
左邊殿首天後嘴角噙笑一眼望來,瞧見我後眼尾一勾,生生將臉拉得飛流直下三千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