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疏竹端倪一動，抬手捉著她的手，握在本身的手中。

那位紅衣美人，她認得，曾有一麵之緣，是那日在房女人家的花圃見到的彈箜篌的方女人。

溫西站在亭中，看著冷疏竹，麵上是茫然失措的神采，冷疏竹看她低垂包紮著繃帶的手掌，心中湧起陣陣的心傷之意。

馬車在積雲書樓外停下，冷疏竹領著溫西下車，此時不似那日夜來時長廊垂燈，一片喧鬨。本日門庭有墨客學子來去收支，世人見冷疏竹，皆立足微微施禮，冷疏竹亦略行禮，便攜溫西進門。

他抬步欲進門，卻又頓了頓，側頭道：“剋日宮中恐有事，令淩安莫要利用小道來此。”

彷彿不知那邊有笑聲歌聲傳來，有茶香藥香滿溢。

冷疏竹對螢燭道：“令人都下去吧。”

此話無可下問，溫西雖無閨閣女子的矜持，卻也不能再忍羞去問他了。

冷疏竹輕道：“今後今後，我願做你的手……”

小院遍植奇巧竹品，或矗立或婀娜，曲徑通幽，風涼鳥寂。

冷疏竹笑著摸摸她的臉頰。

“是，公子。”車伕將車在路邊停下去了點心店。

她的語氣壓抑著傷痛，想必此事令她難過至極，麵上另有乾裂的淚痕，眼眶紅暈未退，不知本日哭了多久。

入門長廊連綴一側為廣漠湖水，一側是鬱鬱蔥蔥林木，林木掩映處是軒館亭台，不時傳來吟詠聲與琴曲聲，冷疏竹未曾入那矗立的積雲書樓當中，倒是繞過了湖水，穿過樹林，帶她進了一處小小的沉寂的天井，院門上有匾，題為“流芳雅敘”四字。

溫西盯著他，冷疏竹也看著她，兩人相對無言，卻似有千言萬語。

冷疏竹又點頭：“還好。”

螢燭上前兩步為他照明，道：“是。”

溫西一時心亂，欲抽脫手來，卻被他用力抓著，再掙紮又不免弄疼了傷處，冷疏竹卻也冇有因她縮手而如同昔日般和順地放開，他的手微涼、肥胖，卻帶著不容回絕的味道。

冷疏竹顧恤隧道：“你會曉得的。”

“你！”溫西驀地昂首看他。

溫西看著麵前的男人，諦視他的神態，忍不住伸脫手，撫摩著他的眉間淺淺皺褶。

冷疏竹牽著溫西，走在印滿蒼苔的巷子上，發牽竹枝，履染清露，卻見茂竹深處，伶仃一座小樓，白牆粉瓦，儘有江南風騷。

趕車的車伕一拉韁繩，冷疏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俄然道：“老王，去買三塊菱粉糕，一匣素餡的糯米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