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西麵色煞白，她乘著陳王不防備，倉猝掠身跑開幾步，見書房門緊閉，乾脆跳上窗沿，踏著窗外水中浮萍運起真氣，發足疾走而去。

溫西已然驚心，這裡是冷疏竹安插的嗎？還是螢燭？為何這小院當中，會有這般大費周折的步地，她並不曉得如何破解，此時站在這橋中，寸步難行。

螢燭見她不出門，笑道：“女人另有叮嚀？”

溫西抿抿唇，將包裹遞上，“這、這是你的劍。”

溫西麵色慘白，忽地欲捏緊拳，手掌軟綿綿，半點使不上力，她本覺得傷筋動骨，將養些便好了，……再使不得劍……再使不得劍……

她驀地間呼吸短促，一時淚如雨下。

溫西跟在她身後，不過半晌，便又回到院門之處，螢燭道：“女人出了院門便是。”

溫西那裡能聽得出來他的話，她肉痛地恨不得瞬息去死，涕淚滿麵，無聲落下。

溫西捏著承擔，在門口進退兩難。

小寺人有些迷惑，還是接過，點頭道：“哎。”

“我讓你走了嗎？”陳霸道。

溫西昂首道：“不、不是，這般貴重，還是還給殿下，我他日再去買把簡便的使。”

溫西張張口，道了聲謝，卻並不舉步。

螢燭笑道：“女人請隨我來。”她一伸手，帶路在前。

溫西踉蹌一下，舉起本身的手，顫抖地彷如秋風之葉。

溫西轉頭，見陳王立在她身後，她低頭，略一施禮，便自要走開，陳王卻伸手攔著她，道：“有話同我說便是。”

溫西噎了口氣在胸口，再不能出聲，隻是眼中掛著淚，茫然無措地昂首，陳王的臉孔凝重，她頓時呐呐點頭：“不、不，我不要你的甚麼彌補。”

他又纔想說些甚麼，麵上的神情一變，忙跪下身：“殿下。”

溫西手指一動，繫著腰的絲絛也微微動了動，胸口跟著呼吸緩緩起伏著。

“說。”陳王終究微抬起眼，出口道。

她站著好久，欲行卻無路，隻得在雕欄上坐了下來。

陳王便進了殿中。

溫西心下一橫，還是出來了，陳王正落座，便從案上取了本冊看，溫西站在當庭，如同木頭人普通。

陳王目光落在青布包裹上，溫西見他不言，上前兩步，將包裹放在書案一角。

“溫西！”陳王低喝一聲，正色道：“此為我誤你，此生都欠你，若能彌補，我自當極力，如果不能……你哭亦無用。”

溫西回了房，看著放在角落的承擔，內裡是那柄短劍，她想了想，還是拿起承擔，出了門。

“出去，立在那邊當門神未曾。”他在內裡提聲道。

溫西心中盤桓好久，還是進了漪瀾殿，守門的小寺人道：“溫女人，殿下不在殿中。”

陳王看著她，緩緩道：“這便不必操心了。”

她走上小石橋，穿過假山洞，上了迴廊，迴廊蜿蜒，她繞來繞去卻找不到出去時的小門，這小院不大，綠樹掩映著天井，卻分外的盤曲，溫西退回石橋，站在橋頭左顧右盼，心中忽生驚意，看四周林木山石，很有五行八卦之勢，小徑迴廊，無不籌算安插。

螢燭則提起裙裾，向著溫西走來。她近前，道：“溫女人是迷路了？”

陳王的目光便落在那小寺人的手上，麵色有些發冷，小寺人被他盯得膽怯，倉猝將承擔遞還給溫西。

*

陳王見她麵色不對，才驚道：“溫西！”欲伸手去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