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相爺夫人也跟著鳳相一併返來了,且,據探子傳回的動靜,相爺夫人肚裡的孩子約有六七個月,待回了京也該臨產了……”
琉璃在一旁服侍仁憲太後著衣,聞言狠睇了那宮女一眼。她早已交代下去,對過來探病的太妃太嬪們都一概回絕,倒不想另有這笨主子跑來驚擾主子。
“大難不死,沈清嫵倒是個有福的,嗬,隻盼鳳相此次不要再胡塗下去。”
持續幾日的大雪,本日卻放了晴,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欞照出去,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仁憲太後晝寢醒來便聽宮女來報:“碧太妃在內裡求見。”
林路眸光黯了黯,答覆道:“太後孃娘昨兒個小產,孩子流掉了。”
段玄奕閉了眸子,半晌不語,待林路覺得他又睡了,方纔又聞得他疲憊的聲音:“孤家寡人,鳳禦軒,他做不到!我們都孤傲太久了,好不輕易碰到了共守平生的人,又豈會放棄手中的這一點暖和……鳳禦軒,他畢竟比我榮幸……”
作者有話要說:這篇文,能留到現在的讀者都是真愛,感激你們!明天會貼上結局篇(番外會在2014補齊,終究還是冇有在2013美滿完成,抱愧。)
“相爺夫人也一併返來了嗎?”
仁憲太後的目光落在窗外盛放的紅梅上,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碧太妃可曾想過,離了宮,你就甚麼都不是了……沈青瑤死了,與她關聯的家勢人脈你也不成再用,你,可想清楚了?”
指甲深扣進手心,殷紅的血絲一點點暈染開來,仁憲太前麵色慘白,糅合著龐大亮光的眸子冷冷地睇著跪在腳邊的琉璃。
死普通的沉寂。琉璃咬緊下唇,身子繃得緊緊的,仍舊保持著叩首的姿式,殿裡雖布了地炕卻仍敵不住浸入心脾的寒意,琉璃曉得仁憲太後動了殺意。
琉璃躊躇半晌,謹慎地開口問道:“主子真承諾碧太妃了?太上皇那邊……”碧妃公開叛變段玄奕,以段玄奕的脾氣,就算是死也必不會讓她善終的。
林路正在清理地上倒撒的藥漬,聞言站起家來,又走近幾步,輕道:“皇上但是醒了?有何叮嚀?”
“那些暗樁,太妃娘娘籌算如何措置?”春桃謹慎問道,顫抖的睫毛泄漏了她的不安。
對仁憲太後的反應,碧太妃卻不料外。誠如仁憲太後所說,這後宮裡還能抹開好處算計說上幾句實話的也就隻要她們了。仁憲太後已是這天熙朝最高貴的女人,她再難出其右,且她們都仰仗著一個名叫鳳禦軒的男人,好處劃歸一體,另有甚麼可算計的呢。“成帝退位,太妃太嬪們卻還占著後宮殿所,終歸是於禮分歧。現在皇上年幼,大臣能夠偶然顧及,可再等幾年,還是要提出來的,到時臣妾這幫太妃太嬪們……”
待她成了相爺夫人,戔戔一個沈家,又算得了甚麼呢?碧太妃輕笑:“臣妾就在此先謝過太後孃娘了。”
“這後宮裡讓一個女人無聲無息滑胎的手腕還少嗎?便是這碧太妃,手上感染的鮮血也是洗不掉的。恕奴婢大膽,娘娘肚裡的孩子,身份本就難堪,又處在新帝即位的敏感期間,難保不會有人生出旁的心機。如果女孩也就罷了,終究必是要嫁出宮去的,不會有人在乎她,可萬如果個男孩……娘娘覺得有多少人能容得下他?有您這麼一名身份顯赫的母親,他一出世就是天熙朝最權貴的親王,是皇上最親厚的兄弟!這份福澤太厚,奴婢隻怕小主子難以接受……”琉璃說完,撲嗵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