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曹越不知他是何意,更不知韓唐奏報中詳細寫了甚麼,隻是據實回奏。
天子神采稍霽,過了一會兒,嘴角又浮上一絲嘲笑:“朕倒是低估了吐穀渾,冇想到伏羅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犯我大燕天威,既然他自取滅亡,朕就成全了他!”
沁竹聽了,忙去小廚房叮嚀。天子緩緩喝了一口茶,俄然道:“冰輪,你感覺二皇子如何樣?”
皇貴妃見擺佈無人,遊移了一下,伸手悄悄翻開盒子,卻見盒中悄悄的躺著一方手帕,上麵繡著新鮮標緻的荷葉蓮花圖案,不是那日蓮真親手繡的那方錦帕,卻又是甚麼?
皇貴妃分開坐位站起來,低眉垂眼,輕聲道:“臣妾謝皇上眷顧和信賴,隻是。。。”
天子道:“點心不必,但可傳點酒膳。”
天子隻看得幾眼,臉上便變了色彩,待得看完,一下子從禦座上站了起來:“甚麼?吐穀渾竟大肆偷襲我大燕邊疆?你們竟連失四座城池?!”
兵部尚書司馬護也趁機討情:“文大人說得是,此次敗北情有可原,還請皇上能恕韓老將軍抗敵不力之罪。”
曹越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進入大殿,蒲伏於地,叩首道:“臣曹越叩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千萬歲。”說著將手中奏報高舉過甚頂,趙承恩趕緊下來接過,呈給天子禦覽。
酒菜很快擺了上來,清泉宮小廚房的人深知天子的口味,第一道菜便是人乳羹,以精彩的玻璃器皿盛著端上來,此菜是拔取豬項上的肉,以人乳經心蒸製而成,味道非常鮮美。第二道菜是烤鵝掌,此菜的做法是精選一隻肥鵝,將一陶盂,放入油,用果木燒沸;然後,將鵝足放入沸油當中――鵝哀思欲絕,哀鳴不已,把鵝放回池中,任其騰躍;再捉來將鵝雙足放入油鍋,幾次三次,鵝掌就會厚達一寸,肥厚甘美,滋味無窮。第三道菜則是鹿血腸。其他果菜雖多不堪數,此三樣卻素為天子鐘愛,尤愛以之佐酒。
“是。”
此中一個小宮女走上前去,對她低語了幾句,皇貴妃點點頭,扶著雕欄發了一會兒呆,轉頭道:“歸去罷。”
皇貴妃一怔,旋即道:“你下去吧。”
“娘娘忘了嗎?”沁竹笑道:“今兒一早娘娘就打發她去綠綺宮給蓮小主送東西去了,這會子還冇返來呢。”
天子點點頭:“這孩子母親去得早,母家出身又寒微,朕甚是顧恤,隻是朕政務繁忙,也得空去顧及,提及來,朕倒是個不稱職的父親。”
見他龍顏大怒,曹越倉猝再次磕下頭去:“臣等無能,求皇上恕罪!”自首輔以下,滿朝文武儘皆跪伏於地:“請皇上息怒。”
“好吧,朕不難堪你。”天子酒酣耳熱,端過早已備好的醒酒湯喝了兩口,又道:“隻是,朕頓時就要派將軍出征涼州,你父親曾經手握百萬雄兵,威震邊疆小國,被譽為‘戰神’,你不保舉他出征,替朕分憂嗎?”
皇貴妃一怔,倒笑了:“是了,我現在是甚麼記性。”
兩人彆離在炕上坐下,皇貴妃不著陳跡的打量天子,見他穿戴一襲石青色團龍常服,更加顯得沉穩有度,臉上看不出一絲喜怒之色,便開口道:“皇上才散了早朝?”
曹越心下驚奇,本來他跟霍凜共同效力於軍中多年,竟不知他出身本來如此顯赫,竟然是前大將軍、安樂公霍牧之子,當朝皇貴妃的兄弟。但此時他卻不敢多言,隻垂首靜待。首輔文天和這時也跪奏道:“皇上,吐穀渾此次偷襲,蓄謀已久,韓將軍乃經曆豐富、久經疆場的老將,此次連失幾城,讓仇敵長驅直入,實因兵力過於差異。況天下承平已久,固然時有演練,但士卒畢竟貧乏實戰經曆,比不得那些狼一樣的遊牧馬隊。老臣大膽為韓老將軍說幾句話,還請皇上能寬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