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隻得往僻靜的街道上找去,又找了三處客店,才尋得一間鬥室,深思:“我雖塗汙了臉,但方人智那廝甚是機警,隻怕還是給他認了出來。”到藥店中買了三張膏藥,貼在臉上,把雙眉拉得垂了下來,又將左邊嘴角拉得翻了上去,暴露半副牙齒,在鏡中一照,但見這副尊容說不出的猥葸,本身也覺可愛之極;又將那裝滿金銀珠寶的大包裹貼肉縛好,再在內裡罩上布衫,微微哈腰,頓時變成了一個背脊隆起的駝子,心想:“我這麼一副怪模樣,便爹媽見了也認我不出,那就再也不消擔憂了。”
這三條男人自顧自的喝茶談天,再也冇去理睬林平之。一個年青男人道:“此次劉三爺金盆洗手,場麵當真不小,離正日另有兩天,衡山城裡就已擠滿了賀客。”另一個瞎了一隻眼的男人道:“那天然啦。衡山派本身已有多大威名,再加五嶽劍派聯手,陣容浩大,那一個不想跟他們交友交友?再說,劉正風劉三爺武功了得,三十六手‘迴風落雁劍’,號稱衡山派第二把妙手,隻比掌門人莫大先生稍遜一籌。平時早有人想跟他套友情了。隻是他一不做壽,二不娶媳,三不嫁女,冇甚麼友情好套。這一次金盆洗手的大喪事,武林群豪天然聞風而集。我看明後兩日,衡山城中另有得熱烈呢。”
方人智連聲喝問:“你……你到底是誰?怎地會使我青城派劍法?”那老者不答,驀地裡白光明滅,方人智手中長劍脫手飛起。方人智倉猝後躍,於人豪搶上擋住。那蒙麵老者急出數招。於人豪叫道:“你……你……”語音顯得什是錯愕,俄然錚的一聲,長劍又給絞得脫手。那醜女搶上一步,挺劍疾刺。那蒙麵老者揮劍擋住,叫道:“彆傷彆性命!”那醜女道:“他們好不暴虐,殺了這很多人。”那老者道:“我們走罷!”那醜女有些遊移。那老者道:“彆忘了師父的叮嚀。”那醜女點點頭,說道:“便宜了他們。”縱身穿林而去。那蒙麵老者跟在她身後,瞬息間便奔得遠了。
抬開端來,隻見門首那塊“福威鏢局湘局”的金字招牌竟然倒轉著吊掛,他好生奇特:“分局的鏢頭們怎地如此粗心粗心,連招牌也會倒掛?”轉頭去看旗杆上的旌旗時,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隻見右首旗杆上懸著一對爛草鞋,右首旗杆掛著的竟是一條女子花褲,撕得破襤褸爛的,卻兀安閒頂風招展。
林平之隻聽得額頭盜汗涔涔而下,深思:“本來青城派早就深謀遠慮,同時攻我總局和各省分局。倒不是因我殺了那姓餘的而起禍。我即便不殺這姓餘的暴徒,他們一樣要對我鏢局動手。餘滄海還親身到了福州,怪不得那摧心掌如此短長。但不知我鏢局甚麼處所獲咎了青城派,他們竟動手這等暴虐?”一時自咎之情固然略減,憤恚之意卻更直湧上來,若不是自知武功不及對方,真欲破窗而入,刃此二獠。
茶社中的幾十小我都圍了攏來,紛繁群情。有人道:“此人是誰?劍法如此短長?”有人道:“一劍削斷七隻茶杯,茶杯卻一隻不倒,當真神乎其技。”有人向那矮瘦子道:“幸虧那位老先生劍下包涵,不然老兄的頭頸,也和這七隻茶杯一模一樣了。”又有人道:“這老先生當然是位成名的妙手,又怎能跟凡人普通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