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珞不覺得意地笑了笑,在西北經曆的存亡,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要放在心上,那也太藐視她了,更何況,趙黛雲現在如此放肆,隻怕回到瑞王府也不好過,今時分歧昔日,楊彥離儲君一步之遙,不管貳內心有多恨景昀,大要上更需在盛和帝和朝臣麵前做出恭謙仁愛的模樣,趙黛雲如此對待軍功赫赫的定雲侯夫人,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宴廳中已經很熱烈了,各家夫人都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談天,寧珞先去拜見了徐淑妃,徐淑妃已經年過三十,固然眉眼不及梅皇貴妃昳麗,卻勝在骨子裡的那股溫婉的才女之風,言談舉止都很有大師風采。
寧珞前次登門拜訪的時候,特地奉上了一些從西北帶過來的特產,上好的貂皮大氅、特製的鹿茸和虎骨,算是他們的一片情意。
她謙恭地施了一禮,神情安然:“王儲要緊,王妃可千萬不要意氣用事,還是快些隨淑妃娘娘去裡屋歇著吧。”
徐淑妃怔了一下,下認識地便要息事寧人:“黛雲快到內裡去歇一歇,本宮這就去請太醫……”
反觀下首的太子妃陳氏,疇前眾星捧月的她,現在隻是孤傲單地坐在那邊,有幾個零散走過的人向她點頭請安,她卻淡然地一動不動。
徐淑妃從速打圓場:“該當是言語上有些曲解了,珞兒既然已經賠了不是,黛雲也就不要計算了,來,到本宮這邊來歇著舒暢些。”
這宮宴會和趙黛雲狹路相逢,寧珞心中早有籌辦,隻是本日見了,她還是略略吃了一驚。
說著,她便施施然從寧珞身邊走過,下巴高昂揚起,眼神輕視,幾不成聞地輕哼了一聲。
“你瞧瞧,這小嘴可真能說話,”徐淑妃笑道,“此後多來宮裡逛逛,傳聞你六藝精通,倒是能夠和我來做個伴。”
圍觀的世人散了開來,隻見趙黛雲靠在軟墊上神采不太好,強笑著道:“無事,隻是有些腹痛罷了……”
三人正說著,宴廳的另一邊卻忽地一下子鼓譟了起來,徐淑妃怔了一下,正要遣人去問,便見有宮女滿麵惶恐地疾步而來:“淑妃娘娘,瑞王妃說她有些腹痛。”
寧珞驚詫,正要笑著問為何,卻見陳氏硬生生地擠入了她和四葉之間,她的神情猙獰,揚起手來便朝著寧珞掄起了手掌,口中罵道:“你這賤婦,竟然曉得殿下被人下毒也不吱聲,枉殿下待你丈夫如同親弟,你們這兩個狼心狗肺的狗東西!”
寧珞笑了笑,柔聲道:“是啊,景大哥喜好得緊,每日抱著都不肯放手。倒是王妃你要抓把緊,一舉得男纔好,府上的侍妾夫人隻怕都替王妃焦急呢,這一等就是兩年多。”
一旁的婢女見徐淑妃過來了,便嚷嚷了起來:“王妃你老是如許心善,可心善被人欺,要不是方纔有人拽著你說了那些氣人的話,你能被氣得腹痛嗎?”
寧珞有些莫名其妙,前陣子登門拜訪都被拒之門外,今兒個如何俄然要和她說話了?她便從善如流,起家到了陳氏的案前,福了一福道:“娘娘彆來無恙?臣婦捎過來的那些特產,不曉得合分歧娘孃的情意?”
想想疇前楊湛左膀右臂的夫人,要看她神采行事的寧珞和趙黛雲,卻取而代之成了這宮宴的半個配角,她這內心不曉得是甚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