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廳中間非常寬廣,酒菜連續上來,徐淑妃安排的摺子戲也唱了起來,那頭牌的聲音綿長清澈,唱得煞是好聽。
說話間,有宮女們來請眾位夫人落座,為了讓眾位夫人安閒些,徐淑妃在坐次安排上稍作了變動,左手邊是一些年長的國公夫人、侯夫人和皇室家眷,右手邊則是一些年青的,太子妃陳氏竟然也在,就在徐淑妃的下側,而本來該在太子妃左邊的趙黛雲,因為方纔腹痛的原因,被安排在徐淑妃的身邊,身後靠著好幾個團花錦墊,身邊特地還安排了兩個宮女服侍著。
她謙恭地施了一禮,神情安然:“王儲要緊,王妃可千萬不要意氣用事,還是快些隨淑妃娘娘去裡屋歇著吧。”
定了定神,寧珞湊到了趙黛雲耳畔,抬高了聲音卻笑語如刀:“王妃過慮了,我家七姐天然不敢來掠你的鋒芒,隻是瑞王殿下龍章鳳姿,惹人追慕是免不了的,這後宅豐盈、子嗣延綿必不成少。姐姐可要謹慎,狡兔死嘍囉烹,到時候彆給彆人做了嫁衣裳纔好。”
寧珞前次登門拜訪的時候,特地奉上了一些從西北帶過來的特產,上好的貂皮大氅、特製的鹿茸和虎骨,算是他們的一片情意。
情麵冷暖,可見一斑。
趙黛雲的容色仍然素淨,端倪仍然飛揚放肆,明顯,趙家的垮台並冇有對她形成太大的影響,最讓人不測的是,她的小腹在百褶裙下微微隆起,明顯是已經有了三四個月的身孕了。
“你瞧瞧,這小嘴可真能說話,”徐淑妃笑道,“此後多來宮裡逛逛,傳聞你六藝精通,倒是能夠和我來做個伴。”
徐淑妃怔了一下,下認識地便要息事寧人:“黛雲快到內裡去歇一歇,本宮這就去請太醫……”
寧珞見了寧賀氏心生歡樂,拉著她的胳膊撒起嬌來:“大伯母老是愛諷刺珞兒……”
寧珞倉猝道:“淑妃娘娘謬讚了,臣婦隻是一名後宅婦人,那裡敢說甚麼功績,隻不過是妄圖一家和樂的歡愉,陰差陽錯罷了,倒讓娘娘見笑了。”
寧珞笑了笑,柔聲道:“是啊,景大哥喜好得緊,每日抱著都不肯放手。倒是王妃你要抓把緊,一舉得男纔好,府上的侍妾夫人隻怕都替王妃焦急呢,這一等就是兩年多。”
那婢女抹著眼淚哭了起來:“王妃,就是有人見不得你好,冷言冷語地也不曉得安的甚麼心,得了軍功就了不得了嗎?就連王妃你也要看人神采了……”
陳氏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俄然衝著她招了招手,表示她過來。
宴廳中已經很熱烈了,各家夫人都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談天,寧珞先去拜見了徐淑妃,徐淑妃已經年過三十,固然眉眼不及梅皇貴妃昳麗,卻勝在骨子裡的那股溫婉的才女之風,言談舉止都很有大師風采。
徐淑妃的神采變了變,中間的人也竊保私語了起來,目光自但是然地便落在了寧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