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咒彷彿從悠遠的天涯模糊傳來,在空中盤桓著越來越近。
馬車行了一個來時候,到了太清山下,棄馬車改步行,沿著蜿蜒的青石板拾階而上,一行人中午前便到了太清觀。
待到寧珞回過神來再去看,景昀已經不見了。
小羽士赧然一笑:“徒弟總說我腦筋不好使,想必是早上剛來的原因。我一見趙家蜜斯便感覺她是天仙下凡,卻冇想到,九女人一來,涓滴不遜於她。”
一名小道長領著一行人去了齋房,時候已經有些晚了,大師都有些饑腸轆轆,分坐著便用了午膳。小羽士約莫也就十四五歲,名叫明正,長得甚是清秀,也很健談,陪在中間聊起天來。
皇室中有好幾位後輩曾在太清觀修行,遠有太宗的第八子,自幼便身材衰弱,早早地便在太清觀中削髮修身養性,竟然活到了八十高壽才仙逝,而近的則有世宗的第五女博陽公主,她修行時,世宗專門為她在太清觀旁造了一個小觀,每日和道友一起聊書講經,焚香喝酒,非常安閒。而老夫人丁中的清和真人便是這位博陽公主的師妹。
看了看中間笑得甚是馴良的錢嬤嬤,寧珞心一沉,覺出了幾分不對勁來:祖母如許決計安排,莫非這此中有甚麼玄機不成?
他叮嚀了幾句,回身要走,一旁的錢嬤嬤從速上前攔住了:“三老爺這是去哪?老夫人說讓你千萬要陪九女人一起……”
“我寧珞得三位賢人之恩重回塵凡,但願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重活一世,蕭灑安閒。祈求兄長安然,祈求闔家安寧,祈求父母祖母安康,祈求……”
寧珞心中暗道。
紫晶那會兒如是說。
阿誰曾經的閨中老友,在她和楊彥結婚後仍然執意嫁入瑞王府為側妃,在王府複興風作浪乃至於她抱恨地府的禍首禍首!
寧臻川楞在原地,很久才長歎了一聲道:“珞兒,你年紀還小,很多事情不懂,如許吧,本日還是你本身去太清觀,我就不去了,一起謹慎。”
北孤山下,一片廝殺聲傳來,遠遠的,一批批兵士前仆後繼地朝前湧去,被圍在中間的是一名身披黑甲的將軍,他的身上血跡斑斑,頭盔也已經傾斜,但是他手中的一把偃月刀仍然彷彿蛟龍出海,刀光所到之處,所向披靡。
三清賢人站在高處,寂靜厲穆,寧珞在蒲團上跪了下來,腦中思路萬千。
出了城門,遠瞭望去,一片青山綠水,近處的稻田碧綠碧綠,空中偶有南歸的大雁掠過。
這是甚麼場景?到底是那於安所說的景昀斃命之所,還是她以本身的本心起了幻覺,胡想景昀當時看破了楊彥的詭計,絕地逢生?
紫晶在一旁掩嘴笑了:“小道長為何隻記了這一個?”
景昀麵不改色,抬手就將箭桿折斷,用力一擲,那折斷的箭桿朝著來路飛了歸去。那少了箭尖的箭桿竟然也疾如閃電,楊彥倉猝一仰身,那箭桿直接紮入了身後兵士的眼中,一陣哀嚎。
這一次,必然也要讓景昀冷傲,一掃前些日子給他留下的狼狽印象。
她茫然站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