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臻川沉下臉來:“有甚麼不敢說的?你哥此時不能行差踏錯半步,你如果替他瞞著,便是害了他。”
寧珞心中暗道。
應著這皇家二人的習性,都城中好些王公貴族都曾有人遁入道家,那秋水道長便是此中之一,她本是安國公的孫女,用心向道,剛及笄便拜到了清和真人門下,傳聞當年安國公和博陽公主為了這件事情差點鬨到禦前,很不鎮靜。
這一次,必然也要讓景昀冷傲,一掃前些日子給他留下的狼狽印象。
寧珞在心中默唸著,阿誰名字在舌尖轉了兩圈,不由得有些癡了。
一名小道長領著一行人去了齋房,時候已經有些晚了,大師都有些饑腸轆轆,分坐著便用了午膳。小羽士約莫也就十四五歲,名叫明正,長得甚是清秀,也很健談,陪在中間聊起天來。
就算錢嬤嬤再不甘心,寧家的馬車也還是慢悠悠地分開了寧府。
北孤山下,一片廝殺聲傳來,遠遠的,一批批兵士前仆後繼地朝前湧去,被圍在中間的是一名身披黑甲的將軍,他的身上血跡斑斑,頭盔也已經傾斜,但是他手中的一把偃月刀仍然彷彿蛟龍出海,刀光所到之處,所向披靡。
寧臻川楞在原地,很久才長歎了一聲道:“珞兒,你年紀還小,很多事情不懂,如許吧,本日還是你本身去太清觀,我就不去了,一起謹慎。”
清心咒彷彿從悠遠的天涯模糊傳來,在空中盤桓著越來越近。
寧珞打量著獎飾了兩句,正要退還,清虛道長正色道:“貧道和九女人有緣,今後也說不定另有相見之日,這塊玉牌便贈與九女人。”
寧珞定定地瞧著錢嬤嬤,嘴角暴露幾分冷冷的笑意,語聲卻仍然溫和:“錢嬤嬤,父親既然有事就彆再叫了,走吧,我想去用太清觀的素齋。”
寧珞突然驚醒,惶然四顧,終究發明本身仍然跪坐在三清賢人前的蒲團上,單調卻固執的經文聲從閉眼盤腿的清虛道長的口中輕吐,有種讓人莫名放心的力量。
現在正值盛和年間最繁華的時候,冇有北周戰事,冇有皇子奪嫡,百姓們安居樂業,一片平和。
寧珞如何會不熟諳她!
紫晶在一旁掩嘴笑了:“小道長為何隻記了這一個?”
“哥他不想去春闈,這兩日……公開裡……”寧珞在內心對寧珩暗道了一聲“對不起”,吞吞吐吐隧道,“爹,他讀書讀得很不高興,要不然你還是承諾讓哥拜長信侯為師吧?”
耳邊突然響起那於公公說的話,寧珞吃緊地朝中間看去,果不其然,一匹白馬掩蔽在一座亭台旁,閃著白芒的箭尖正對準了景昀,而偷襲的,恰是那瑞王楊彥、景昀曾經的至好老友!
她定了定神,踮起腳尖湊到了寧臻川的耳邊悄聲道:“爹,奉告你一個奧妙,哥他……”
三清賢人站在高處,寂靜厲穆,寧珞在蒲團上跪了下來,腦中思路萬千。
寧臻川無法地笑道:“你祖母不放心,必然要讓我陪你疇昔。快上車吧,還能到太清觀吃一頓素齋。”
皇室中有好幾位後輩曾在太清觀修行,遠有太宗的第八子,自幼便身材衰弱,早早地便在太清觀中削髮修身養性,竟然活到了八十高壽才仙逝,而近的則有世宗的第五女博陽公主,她修行時,世宗專門為她在太清觀旁造了一個小觀,每日和道友一起聊書講經,焚香喝酒,非常安閒。而老夫人丁中的清和真人便是這位博陽公主的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