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聖上拿了最為張狂且不知收斂、竟敢妄動鹽礦的承恩侯開刀,想來過不了多久,令國公府與靖安侯府也難逃一劫。
江緒與當今聖上的乾係,他始終揣摩不透。
“……”
看著梁子宣的背影,李氏閉眼,頭疼至極。
江緒凝眸:“你不娶,難不成讓本王娶?”
舒景然品咂著江緒這話,品出了幾分意義。
卻說另一邊,明亭遠摔門而出,裴氏著倉猝慌追上去,有條有理地勸了一番,總算將差點兒直接衝去令國公府的明亭遠給勸了下來。
“回到利州便要嫁給莊子管事做填房,女人莫非不會想逃麼?或者女人覺得,本身還能比及風景回京的那天?”
“我隻是想明白,那日你脫手救人,是因為不想讓明梁兩家攀親,僅此罷了。”
這句“非我之意”也讓舒景然有些分不清,到底是“非我之意,但仍會助一臂之力”的意義,還是“非我之意,我便要和你唱反調”的意義。
此事若依她運營完成,本該分身其美,既不會壞了婚事,又能以此為籌馬留下珠兒母子,哪想她這兒子成事不敷敗露不足,冇順順鐺鐺唱完這出便罷,還不得不擔下落水一事。
可身後那桌俄然傳來陌生男人的提示:“下了藥,彆吃。”
“你騙我?”珠兒的聲音有些抖,又有些不肯定。
李氏掃了他一眼,表示他閉嘴,緊接著轉頭看向珠兒,緩聲道:“敏哥兒是你表哥宗子,你又是敏哥兒生母,哪能不記得。現在這般安排,全然是為了你表哥出息著想,你表哥的出息,也就是敏哥兒的出息,這麼簡樸的事理,你還不明白嗎?”
舒景然:“那也何嘗不成。”
“等處出了豪情,那明家蜜斯又豈能同意納妾?”被喚作“珠兒”的女子淚雨連連,“嬌妻在懷,表哥到時哪還能記得珠兒!”
此去昌國公府,一來當然是要見見那對兄弟,劈麵體味事情的來龍去脈。二來昌國公白敬元乃明檀親舅,這門婚事是他妹子白氏活著所定,退婚事件若能與他先行商討,更能顯出兩府交誼。
那日宮宴開端之前,她還在考慮該如何將明家阿檀順利娶回府中。離宮時,她遠遠瞧見明檀冇上靖安侯府的馬車,而是與白敏敏相攜分開,心中便敏捷生出一計。
“本來這還用想。”
“女人,本日便在此處歇腳吧,前頭路不好走,再往前趕,入夜之前很難找到堆棧了。”
珠兒不捨地看向梁子宣,還一聲聲喚他。
梁子宣在外是翩翩貴公子,在家卻不敢駁他母親半句。不過喝他兩聲,他便嚇得草草施禮,倉促拜彆。
“表哥!表哥……”
明檀這出大戲唱完,餘下能做的便是靜候佳音。
珠兒聞言,如遭雷劈。
累了一日,主子冇表情再對付這生了孩子都必定抬不進府的表女人,不耐地回了聲:“您若不歇,便自個兒趕路吧。”
上京至利州,路途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快馬加鞭兩日能到,馬車慢些,約需七日。
聽到“下了藥”還“有人盯著”,珠兒頓時心慌,腦筋也亂成一團漿糊,不知該不該信身後此人所說的話。
靖安侯府籌算退親一事,令國公府還渾然不知。但聽聞靖安侯已經歸家,令國公夫人李氏曉得,世上冇有不通風的牆,若想保住這門婚事,自家府中這事兒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