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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兄長霜打茄子普通，蔫得冇邊了，趙守正也跟著眼圈通紅，陪著掉起淚來。

趙昊最看不慣大伯這類拖泥帶水不乾脆的熊樣，便替他挑頭道：“父親，大伯等你一下午了，問他甚麼事兒，也不跟我小孩子家家的說。”

好一會兒，趙創業才清算好表情，長長一歎道：“我現在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有件事說出來你不要怪我。”

分開家，他卻先到高鐵匠那兒，又閒談了一會兒，嗑了會兒炒南瓜子。約摸著趙守正快返來了，這才慢吞吞到街上的酒館，買幾樣葷菜，再打兩斤燒酒，還不忘給高鐵匠家捎一份。

“成，那晚餐就在這兒拚集吧。”趙昊看看天氣昏黃，便推說去置菜，逃脫了這讓他非常煎熬的環境。

趙創業這才稍稍鬆口氣，嘲笑道：“路過，臨時起意，空動手就過來了……”

趙守正在興頭上，也冇發覺出大哥的非常。當然，他就是冇在興頭上，八成也是看不出眉眼凹凸的。

“是嗎？”趙創業吃驚的看一眼趙昊，又戀慕的看看自家兄弟。之前他總覺著趙守正冇心冇肺、就曉得坐吃現成，非常荒唐好笑，現在卻反而戀慕起他來。

“弟弟啊，寄人籬下本就直不起腰來，我總不能在丈人麵前，把老趙家的臉丟儘吧？”趙創業滿臉羞赧的看向弟弟道：“我曉得你比我還難，不到萬不得已，真不想找你開口，可求爺爺告奶奶借了一圈，隻借到十來兩銀子。”

“唉，兄弟，那我就直說了……”

“彆，大伯來了。”趙昊忙側身讓開。

在趙昊印象中，家遭大難以後，他就變得沉默寡言。但也不至於一個下午都說不上來三句話。

趙昊有一搭冇一搭的陪大伯說著話。趙顯默靜坐在一旁，不言也不語。

“自家兄弟，客氣個甚麼？快快，趙顯幫趙昊把桌子擺好，我跟你父親要好好喝一杯。”

若說是兄弟情深，那他為何老心不在焉？

“公然是最毒婦民氣，這女人啊，就娶不得！”趙守正重重一拍桌子，對趙昊道：“兒啊，再給為父換個酒杯。”

“大哥不是說直說嗎？如何又繞起來了？”趙守正終究感到大哥的沉重，皺眉看著他。

“父親，弟弟怕是躲出去了。”趙顯神情悒悒道：“不如我們歸去吧。”

“如何歸去？歸去有好果子吃嗎？”趙創業鬱鬱的吐出口濁氣，站起來揉了揉生疼的屁股。

趙昊聞言，忍不住撇撇嘴，暗道趙二爺不打自招了……

“唉，我們老趙家是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本來的踩過的人，現在有冤的抱屈，有仇的報仇。”趙創業仰脖喝了口悶酒，抹一把酸楚淚道：“本來幫過的人，卻全都躲著我走了。”

他正在和高鐵匠謙讓間，便見趙守正拎著布書袋，趁著天冇黑透，急倉促往巷子裡走去。

“咦？”趙昊忍不住輕咦一聲。

“父親。”趙昊借勢拋棄了高鐵匠，跟上趙守正。

當然，他也不會真去。秀才碰到兵，尚且有理說不清。更彆說趕上惡妻了……

“唉，實在是難以開口，丟人丟到姥姥家了。”趙創業卻不敢跟兄弟對視，聲如蚊蚋道：“你嫂子那貨，你也是曉得的。她竟要我將前番給你的銀子討要歸去。我不承諾，她已經吵了好幾場，說明天再不把錢拿歸去，她就去找嶽丈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