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趙守正點點頭。

“本當如此，理應如此……”

伴計撿張空桌請兩人就坐，又上了茶。

不過當務之急，是從速找到住處。

他們本來居住的城南，是達官權貴所居之處，租房本錢實在太高。父子倆便穿街過巷，一起往北，走了將近兩個時候，走得兩人雙腿發軟，饑腸轆轆，這纔到了鐘鼓樓。

趙昊被來往如梭的行人擠得東倒西歪，兩耳儘是喧騰如沸的叫賣聲、呼喊聲、說話聲，讓他大有一種，在逛後代繁華貿易街的痛苦感受。

直到從長江飄來的霧氣慵懶惰去，溫暖的陽光才重新暉映在金陵城中。

“賃房。”趙守正應道。固然落了難，他還是風俗性的，在勞動聽民麵前保持惜字如金的矜持。

“好，相公公然痛快！”老經紀寂然起敬。

“是極。”

他現在是十五歲的少年，按說體力恰好。可惜小趙昊整日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嚴峻貧乏熬煉，是以他也一樣累壞了。

一站住腳，頓時就有熱忱的活計出來號召。

趙守正點點頭，伴計便滿臉笑容的將二人迎進店中。

趙昊聽得目瞪口呆，心中暗下決定。如果機會合適，他定要逛遍全城，好好明白下這南都城的繁華程度，到底到了何種地步？

“年付一百二十兩，另有二十兩押金。”

四百年後，這裡隻剩下一座孤零零的鼓樓，已經不見了一旁作伴的鐘樓。且那座在明朝城闕上重修的清朝鼓樓，也遠遠冇法與麵前這座恢宏雄渾的巨大修建比擬。

當時他就感受，那座台上小小的樓閣，與其腳下龐大城闕般的基座很不搭配。直到現在看到那座高達十餘丈，麵闊七開間，占滿全部基座，如淩霄寶殿普通聳峙在麵前的鼓樓，另有一旁雙子樓般的鐘樓，他才恍然大悟。

“相公看這處如何？”老經紀心中有了計算，這父子倆要麼是長途跋涉而來，要麼是家中忽逢劇變。他當然是就高不就低，將一處毗鄰國子監，位於成賢街的三進宅院，保舉給了趙守正。

“月租多少錢？”趙昊無法小聲問道。

昨日父子倆與家人分開後，便找了間堆棧投宿。因為囊中羞怯，住不起單間，隻幸虧大通鋪拚集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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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疇前出門乘船坐轎，哪用雙腳測量過啊？”趙守正苦笑不已道：“國子監實在就在東邊不遠，感受看幾頁書，也就到了。”

但這對養尊處優的父子，明顯高估了本身的接受才氣。密不通風的大通鋪裡，睡了整整二十小我，雷鳴般接連不竭的呼嚕聲，熏得人睜不開眼的腳臭味，讓父子倆徹夜未眠。

趙昊冷靜唸叨了不知多少遍，纔在趙守正的催促下，戀戀不捨的收回了目光。

裡頭店麵不大，隻要幾個堆滿文契的立櫃，另有三四張長桌罷了。

宿世他曾在南京讀書，不知多少次顛末這裡。現在，他穿越過四百年的工夫，再度重臨此地，望著那熟諳的紅色高大城闕，焉能不生出隔世的恍忽？

“這南都城，也太大了吧……”趙守正隻覺雙腿像灌了鉛似的，每挪一步都是一種折磨了。

不過金陵百姓平常，並不會將南京的衙門特地加‘南京’二字稱呼，反而會將京師的衙門，冠以‘北京’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