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福公公虛扶著坐上龍椅，單手撐著下顎，懶洋洋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在殿下端端方正站著的眾大臣，打了個嗬欠，另一隻手揮了揮，漫不經心腸道：“眾卿家有事啟奏，無事――就退朝罷！”

聞人久垂下眸，低聲道：“兒臣不知。”

洛驍與聞人久相互看了一眼，明白了對方的意義，倒也冇有在這朝堂之上多說甚麼，各自安溫馨靜地跟著眾大臣退了出去。

聞人久心下刹時有了考慮，看著那小寺人略一點頭，淡淡道：“公公帶路便是。”

德榮帝細心地瞧著聞人久，眼底閃現出一種龐大難測的神采：“你倒是越來越像你母後了。”

禦書房外，福公公道在一旁守著，見聞人久來了，笑眯眯地將門拉開了，輕聲道：“太子殿下快出來罷，聖上已經在裡頭候著了。”

聞人久應了一聲，也未幾話，隨即兩廂便墮入了沉默。

聞人久刹時便明白了德榮帝話語中放權的意義，心中一震，緩緩抬了眸去看他：“父皇？”

“不過是做了些雜碎的事件，父皇不嫌兒臣笨拙便很好了。”聞人久並不抬眼，隻道：“隻是朝堂之上，事件瞬息萬變，兒臣還需很多加曆練。”

“至於大皇子……”德榮帝說到這裡，微微頓了頓，而後閉了閉眼，道，“封為軒王，封地甘州，三今後隨劉家高低一同解纜，有生之年若非天子召見，不得入京！”

洛驍避開了人群轉從僻靜之處去了東宮，但是聞人久卻在回宮的路上被人截住了。

“那你對左相所言，此究竟為旁人栽贓讒諂如何看？”

“上朝幾日，感受如何？”德榮帝瞧著聞人久，隨便道，“朕聽聞，朕大病的這些日子，交予右相的政務你也替著分擔了些許？”

但是，還未走幾步，那頭卻又俄然悠悠又傳出了一句話來。

“朕的小久也是長大了，措告彆事之間與朕不像父子，倒更像是純粹的君臣了。”德榮帝道，“你年事尚小的時候可不似現在，眼角眉梢要活潑很多了。”

而後不出三日，宮裡頭便公然傳出了聖上龍體轉安的動靜，待到第五日上，德榮帝這才終因而再次上了朝。隻是畢竟是臥床多日，此時即使是病癒，麵上看上去總還是有幾分病色。

德榮帝揮了揮手，道：“朕就曉得會如此。罷了罷了，不知就不知罷……今後多同右相、嚴太傅切磋切磋，多批閱些奏摺，日子久了，便就甚麼都曉得了。”

德榮帝似喜似痛地笑了笑，隨即等再看，卻又是如平常那般玩世不恭：“對於本日你大皇兄母妃私藏龍袍，朕處決了左相一事如何看你如何看。”

“那你……對朕這一躺半月餘的病，又如何看？”

“兒臣……不知。”

“聖上，臣……臣……”

德榮帝悄悄地看著聞人久，明顯向來是昏庸至極的帝君，此時卻倒也讓人感覺莫名有了幾分壓迫。然後，俄然地，德榮帝那頭渙散地一笑，統統的壓迫感又全數退了個潔淨，讓人恍然覺得方纔那一瞬的壓迫感不過是個錯覺。

偌大一個禦書房卻冇有旁人服侍著，德榮帝正在書案上畫著畫，從聞人久的方向，模糊能看出是一副仕女圖，但隨即倒是收了視野，冇再多看，隻上前恭恭敬敬地喚了一聲：“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