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驍好笑地歎了一口氣,拖長了聲音一邊走來一邊應道:“――是。”
淡淡衝著那邊點了點頭,徑直走到書案前坐了,提筆沾了沾墨,一邊修改著奏摺,一邊道:“對外雖是說隻是感染了風寒,但是去太醫那頭問起來,卻又隻是含混其辭。”微微垂了視線,薄削的唇卻冷冷地勾起一分,“這麼些年,孤不過掛著一個太子之位,想要孤性命的人便已經數不堪數,更何況是真正――”
“是說,已經這麼些光陰了,聖上這病還未見好?”
將手中的硯台放了下來,緩緩走到窗台旁,伸手將半開的窗戶全數推開了。恰是中午陽光最好的時候,院外的海棠開滿了整整一個院落。
第五十二章
洛驍眼裡劃過一抹甚麼,半晌,笑著點了一下頭:“是,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聞人久悄悄地挑了下眉梢,而後淡淡地開口:“既然曉得了,那還不過來持續幫孤磨墨?”
對於這急轉直下的混亂場麵,德榮帝也是垂垂掌控不住了,到了最後,被李禦史一句頂撞直接氣得犯了病,竟是在床上一躺就躺了小半月。
傍晚時分,洛驍這才乘著車轎回到了平津侯府。方纔下了轎,管家便走到洛驍麵前笑著道:“世子倒是返來的巧,侯爺這也才方纔回府……世子快快出來罷,夫人已經讓人備好了飯菜,隻等著世子了。”
聞人久微微眯了眯眼瞧著洛驍的側臉,而後又翻開了一本奏摺,半晌才道:“如果拋開平津侯府,隻單你洛子清一人,那又如何?”
隻不過大皇子這一派出聲指責受人誣告,其他派係本來籌算做壁上觀的大臣們天然是坐不住了。私藏龍袍的罪惡之大,哪個也擔負不起。朝堂之上,一時候唇槍激辯、你來我往的,龍袍一事冇有掰扯清楚,反倒是牽涉出了很多其他大臣們暗裡裡的肮臟事兒。
賢妃出事兒,左相一派天然是大喊冤枉,指天發誓說這絕對是故意人的栽贓讒諂,白日裡在朝堂之上,乃至有衝動者,企圖一死以示明淨。
“主在臣在,主死臣亡。”洛驍順著光看著聞人久的臉,思路卻莫名有些渙散,他微微垂了眼,道,“若隻是我一人,我會為殿下戰役到最後一滴鮮血耗儘之時,不敢獨活一瞬。”
洛驍模糊地歎了一口氣,臉上卻不自發的浮出了幾分實在的笑意:“隻是怕擔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