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承認？”樂無憂冷嗤一聲，“昨夜你如何跟我說的？”他嗓音一變，惟妙惟肖地學道，“我就抱抱，甚麼都不做……嗬，那是誰抱著抱著就開端脫手動腳，然後又說甚麼？就在外邊兒蹭蹭，不出來……嗬，那蹭著蹭著就出來的是甚麼？青瓜嗎？”

二人齊齊望向樹頂，隻見兩株參天大樹枝葉膠葛，穩穩不動。

腐敗時節，細雨紛繁，不歸山上雲煙迷濛，遠遠的山嵐中，一馬一驢緩緩走來，樂無憂倒騎毛驢，嘴裡叼一根草，仰躺在驢背上，用一個破鬥笠蓋著臉。

鐘意心頭一顫，狠狠咬住下唇，明顯想笑，眼淚卻先落了下來，似哭又笑地喃喃說：“……我終究把你比及了。”

樂無憂回過甚去，衝女子展顏一笑，滿臉騷情尚未傳達出，就被鐘意彈起一道勁風打在了帽簷上。

樂無憂橫他一眼：“你喋喋不休的鳥嘴呢？”

“……”樂無憂一噎，心想我他媽真是服了！

鐘意笑起來：“或許都托給我了呢。”

鐘意寂然起敬，當即一個大禮趴伏在了地上，頂禮膜拜，朗聲道：“姑翁在上，請受孩兒一拜！”

樂無憂也磕了三下，昂首，看著芳草蔓生的墳塋，輕聲笑道：“爹，娘，兒子不孝，本日纔來拜見二老。”

樂無憂哭喪著臉道：“爹！娘！你們可真疼兒子啊！”

“真的？”

樂無憂撇嘴：“你騙我跟用飯一樣。”

馬蹄閒適地踩著青石板路，自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噠噠而過，酒香滿盈，斜倚在酒坊門口的女子團扇半遮，獵奇地看向這兩個麵貌出眾的男人。

鐘意唇角不由自主地揚起，扭頭看向他，非常風情地摸了摸鬢髮，媚眼如絲：“看我不累死你。”

“……”鐘意眨巴眨巴眼睛，張口結舌。

半晌，鬥笠下傳來悶悶的聲音：“阿玦，你說真的有鬼嗎？”

對勁洋洋的聲音從鬥笠下傳來：“有本領你就接著看。”

樂無憂改正：“是姑翁。”

樂無憂當即繃不住了，笑罵：“我被你折騰一夜都冇委曲，你倒是先委曲上了？”

樂無憂在墳前跪下，抬手拔起麵前青草，暴露一個小小的祭台，祭台上歪傾斜斜地雕鏤出幾個盤子，內裡彷彿盛著菜飯、果品，中間刻著個大酒罈占了幾近半個祭台。

“看都不給看了？阿憂真吝嗇！”鐘意身材往馬頸上一趴，一手托腮，雙目圓瞪，滿臉都是：我就看！我還要用心致誌地看！目不轉睛地看！想入非非地看！

細雨已經停了，隻偶爾有細細的水滴落在肩上，樂無憂拿開鬥笠，望著頭頂潮乎乎的天空，喃喃道：“我死而複活，報仇雪恥，可我爹孃……如何都不給我托個夢呢？”

鐘意正色道：“我天然委曲，昨夜的事兒不能純真看誰先脫手動腳，要連絡開首、中間和成果三個方麵來綜合闡發，阿憂你好好回想一下，全部過程中滿頭大汗的阿誰是誰？最後歡愉到不知天上人間的阿誰又是誰？不幸我累得氣喘籲籲，頭暈目炫，還要強撐著奉侍你，怪不得人們常說，地越耕越肥，牛卻越耕越瘦呢。”

鐘意哈哈大笑，坐在馬背上跟著馬兒的走動閒逛著身材，笑眯了眼睛癡迷地看著此人，滿臉都是收不住的光輝笑意。

東風吹過，枝葉閒逛，精密的水滴落在二人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