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雲騰垂眸，雙手捧起他的臉，突然一驚，隻見微小的光芒從石縫投入，照亮他滿臉的水光。

“二十四年前，先帝駕崩，鳳凰兮殉葬，現在已成枯骨了吧。”

“乾甚麼？”蘇餘恨快速一個激靈，撩起長腿，狠狠踢向他的麵門。

龍雲騰冇有理睬他，輕聲問：“公子……”

“胡說八道！”

暮秋的北風從石縫刮入，收回鬼哭普通的風聲，蘇餘恨隻穿了一件單袍，下襬被風吹起，暴露纖細的小腿。

“不對，”龍雲騰眉頭舒展，粗糲的指腹悄悄滑過他額頭淺緋色的胎記，慢慢道，“如果你是蘇溪亭，那鳳凰兮又在那裡？”

蘇餘恨懶洋洋地嗤了一聲：“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想起本身的佩刀，鋒芒畢露、霜刃無雙，在鍛形成刀之前，它曾是一塊光彩內斂的深海玄鐵，是鍛造台上的千錘百鍊，始出鋒芒。

“你十四歲入宮，距今二十八年，這麼說，你現在應當是四十二歲，”龍雲騰道，“而十年前，蘇夢醒便已經十四歲，莫非你一出宮就生了兒子？”

龍雲騰單手撐地，翻身就要躍起。

他定睛看到龍雲騰，想起之前被他按在床上輕浮之事，慘白的臉頰飛上一絲赧紅，輕咳了一聲，不天然地移開視野，盯著地上一顆小石子，低聲問：“小可如何又到了這裡？這究竟是如何回事啊？”

“叫爹。”

“叫爹。”

“蘇夢醒不成能是你的親生兒子。”龍雲騰篤定地說。

卻聽蘇餘恨接連逼問：“你脫了本座的衣服，將本座放在床上，你莫不是……想睡本座？”

“彆說了！”龍雲騰突然暴怒，渾身不成遏止地顫抖起來：他竟敢這麼對他……他竟敢這麼對他……

“閉嘴！”龍雲騰一聲嗬叱，快速暴起，翻身將蘇餘恨壓在身底，狠狠盯著他無所畏忌的笑眸看了半晌，低頭，狠狠吻住了他的嘴唇。

龍雲騰神采一變，抽脫手來捏住蘇餘恨的下巴，逼迫他與本身四目相對，幽深的眸子沉寂地看著他，沉聲道：“我不管你之前經曆過甚麼，從今今後，你是我龍雲騰的，我要的不但是這具身材，而是你整小我，重新到腳，從內而外，收起你的假裝，我要的，是一個實在的蘇餘恨。”

“本座曉得你的詭計，”蘇餘恨踢完了人，又笑嘻嘻地靠了過來，附在他的臉邊，吐氣如蘭，“叫一聲爹，本座隨你睡。”

龍雲騰眼神龐大地看著近在天涯的臉，艱钜地吐出幾個字：“你不是蘇溪亭，你是蘇餘恨。”

“甚麼？”龍雲騰笑容一頓。

一抹陽光從石縫投射出去，在他臉上灑出細碎光斑，隻見髮絲混亂，神采煞白，唯有唇角一抹淒豔的血痕。

“或許是樂其姝本身生的吧。”

龍雲騰想不通他為何會在鳳凰兮、蘇溪亭、蘇餘恨三者之間來回變幻，入迷地看著他泛紅的眼角，神使鬼差地抬起手，抹去了那滴眼淚。

“混鬨！”龍雲騰斥了一聲，卻還是解開衣袍，將他冰冷的雙腳歸入懷中，“你的傷如何樣了？”

龍雲騰滿心的疼痛如同被飛鳥的利爪劃過無數道傷痕，每一道都排泄血來。

答覆他的是鋪天蓋地噴湧而來的殺氣，蘇餘恨毫無前兆地狂笑起來，五指如鷹爪，迅疾抓向龍雲騰的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