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濟肚子裡適時地傳來連續串滾雷般的鳴聲。

安濟捂著肚子臉皮一紅，眸子轉了幾下，凶惡地對鐘意嚷嚷：“看甚麼看，我從明天早上到現在隻吃了一頓，當然會餓啊。”

“婆婆救了阿憂，就是救了長輩，”鐘意道，“昨夜如果阿憂真有甚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會獨活。”

“累在那邊？”

“阿憂，不消理他，”鐘意道，“我頓時就把他措置了。”

想到昨日那險象環生的一天，樂無憂不由得心頭酥軟，笑著擺擺手：“好好好，不嘲笑你，你愛幾歲就幾歲，這做得酒釀元宵？”

但是此時這張小臉兒上有半個多巴掌都被張大的嘴給占了。

樂無憂枕著雙手躺在床上，不知在想甚麼，聞言看向他：“還行，餓過勁兒了，冇甚麼感受。”

“不錯。”樂無憂點頭。

安濟想到了甚麼，惴惴不安地問：“他和蘇餘恨是一夥的，如果他們聯手為禍武林，那……那但是要攪動武林大亂的！”

鐘意笑容滿麵，又舀了一勺送疇昔，眨眨眼睛：“但是人家又不想叫阿玦了。”

樂無憂：“嘖。”

“他登記在盟總的檔案是假的。”

安濟回想半晌，神采快速變了，倒吸一口寒氣：“確切是哎！他平時武功固然也高，但……但絕冇有明天那樣短長，並且很罕用劍，對了，他還闖了劍閣，還全須全尾地出來了！”

“活著是一場永久冇法醒來的惡夢，不如死了。”

簪花婆婆搖了點頭：“生恩難報，令慈十月懷胎一朝臨蓐，期間吃過多少苦頭、路過多少次鬼門關？搏命也要生下你，可不是讓你視性命如草芥，隨隨便便就殉情的。”

“……”樂無憂被他軟綿綿的聲音麻出一身雞皮疙瘩，“敢問鐘堂主本年貴庚？可有滿三歲？可否斷奶了？”

鐘意端起碗，舀了一勺送到他的嘴邊：“那不準再叫人家鐘堂主。”

“樂樂樂……樂無憂！”安濟跳起來，指著他大呼，“你如何在床上？”

常子煊：“不知他究竟是何來源，究竟意欲何為？”

廚房陰暗逼仄，爐灶中傳來嗶嗶啵啵地燃燒聲，一抹晨光從狹小的窗子裡射入，灑在她掌心的花朵上，鐘意怔怔看著這朵盛開的牡丹，漸漸睜大眼睛，心頭彷彿有一抹鬱結如同寒冰般悄悄消逝，化作汩汩暖流，流經四肢百骸，他再度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磕了一個頭：“多謝婆婆點化，長輩受益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