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本日的功課便是這個,一詩一詞,明日學上查抄。”
七娘方回神,忙在紙上寫下那首絕句。
“你倒霸道!”
“看其色彩形狀,不像是府裡的。”
鳳英故作委曲姿勢,隻挽著她姐姐,向世人辯道:
麵前不是陳釀是誰!
“你說,我此番又輸給朱二表姐,他們可會換新先生?”七娘似自語,隻在一旁扯竹葉。
“七娘在說些甚麼?”
朱鳳英隻當本身聽錯,問道:
倒是玉蘭花的暗香,帶著瑟瑟亭的高雅,她又低頭嗅去,老是比功課叫人上心的。
“是靈寶寺的瑟瑟亭。”他道,“本日與你二哥、五哥同去的,席間另有文士僧侶二三,作序留詩,效蘭亭前人曲水流觴之境。亭後有株巨大的玉蘭,想著你不得出府,便帶返來與你看。可還喜好麼?”
平淡沾襟袖,
她一時晃神,因想起他作的《竹論》,竟唸了首絕句:
不過,這謝七娘向來坦直傲氣,能忍著不鬨,已是可貴。何況,在她看來,錯是在陳釀的,她到底委曲。
陳釀聽罷,原是本身冤了她,難怪這般。隻是,她們竟拿他做賭注?這些孩子,真是能鬨,想想也好笑!
“是我錯怪小娘子,這裡賠不是了。”
若哪日陳小先生不帶她讀書,或許再風趣的書也會變得無趣吧。
他走近些,深作一揖,也不與她計算:
一時候,七孃的詩稿在席間傳閱,周夫人亦連連獎飾。朱璉還未讀罷,朱鳳英忙拿了來瞧。
“誰憂心他來!本日才冤了我,他不知起因,白白訓我一通,再不睬他了!”
方纔竹影落在他的衣衿,倒顯得花影月影都太俗了,偏要竹影,纔是翩翩君子的模樣。
七娘一恁,又想起早上陳釀冤枉她的事,。她轉而薄怒道:
簌簌晨風遲。
七娘見她遲遲不下筆,心中反倒不安。疇前朱二表姐老是頭一個作完,那副對勁模樣,頂叫人討厭。
世人又笑作一處。鬥詩的成果,無疑是朱鳳英勝了,年年如是,倒也不希奇。雖說七娘化用了陳釀的句子,到底體裁有彆,並不大純熟。
琳琅還待勸,卻聽身後有人道:
“如有一日,我不帶你讀書,大略也是因你學成了,再不需一個陳小先生。”
這些日子,兩人朝夕相對,說談笑笑,讀書竟也不那麼有趣了。時有風趣詩文,相互看著,也能一同樂一樂。
翩然入舊詩。”
七娘停下,猛地回身,噘嘴瞪著他,像是詰責:
“果是我們婦道人家眼皮子淺,早前還不肯七娘換先生。幸虧他父親有主張,你瞧瞧,現在可不是長進了麼?”
陳釀說罷,卻從身後拿出一枝白玉蘭,遞至七娘跟前。
“定是你表姐怕你不該,用心哄你。一來,這些日子你確有進益,又怕甚麼?二來,我受你父親之托,你母親如何做主?”
“陳小先生確是冤了我們娘子。本日小娘子們花朝鬥詩,朱小娘子說,若七娘子輸了,大夫人便要換先生。小娘子為此事難過,纔去尋先生。誰知先生卻經驗了小娘子一通,她天然有怨的,還請多擔待。”
“那你……”七娘墊腳至他耳邊,低聲問,“還做我的先生麼?”
“前兩句便罷了,平淡沾襟袖,翩然入舊詩。嗯,果是有些進益。”
一時想起,又有些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