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雨這主張倒好!你西窗前那掛水晶簾,隔著雨水是最都雅的。我方纔讓順子弄些好酒來,這纔是有詩有酒有風騷。”
“我們在牆下聽了半日,你請我來,卻又怕我來,到底是甚麼意義?我竟不明白了。”
許道萍方見著陳釀,拿團扇掩了掩,行萬福道:
陳釀笑笑,她何時這般愛讀書了?到底奇特得緊。莫不是小腦袋裡策畫著甚麼?
此時七娘在側,許道萍倒不好與他多說,隻對付道:
不知何時,周嬤嬤卻出去,忽道:
“不打緊,許姐姐近。”七娘道,“你多叫幾人去,護著她,用個轎攆接來便是。何況她前日已大好了,正應出門走動走動。”
“許娘子有禮。本是為著七娘子的功課來,臨著要集會賞雨,還望娘子莫覺鄙人冒昧。”
“我但是來出題的。”
“本是要去你書房的,偏她們幾個說雨大不讓。正巧釀哥哥來,那便不準走了。”
反觀七娘,做褙子用的海棠紅衣料定是特地製的,領口還繡了花串兒。絲履尖拿金線撚了,行動時粼粼的都雅,又不易磨損。
“世人都避著這雨,我倒是能苦中作樂的!”七娘巧辯。
“小郎君可彆教壞mm!七娘子吃不得酒的,細心大老爺返來罵你。”
不幾時,許道萍便到了。她住得比來,一進屋就瞧見七娘,隻笑道:
陳釀點點頭:
五郎還是是那大大咧咧的模樣,還未見著彆人,便聽他大聲道:
陳釀見她興趣高漲,也不攔她,隻打趣:
打發了周嬤嬤,卻像是久囚之人出了樊籠,世人開端策畫起玩樂之事。一時生果齊備,茶酒俱在,色子骨牌令簽又放在了另一邊。世人圍坐一處,內裡雖是驟雨,屋中七嘴八舌,倒是極熱烈。
“不過一時心性,先生切莫放在心上。”
“前些日子,托你還許娘子的集子,可還了麼?”
陳釀隻笑她孩童心性,本是她本身的功課,此番卻變作了世人的集會。
七娘自斟了盞酒,笑嘻嘻地跑至五郎身邊,灌他吃了一回。
“哼!”七娘噘嘴嗔道,“你無端打趣我,卻該先罰一杯。”
“笑罵由人笑罵,我行我素罷了。”七娘笑道。
他也不去理睬,隻道:
“天然還了,果是許姐姐的呢!那日她還驚道,釀哥哥安知的。過會子叫她謝我們。”
許道萍剛說完,七娘便拉她坐下,隻安撫笑道:
“出題?”
話音未落,隻見儀鸞宗姬帶著五郎與謝菱正出去。儀鸞宗姬是素簡慣了的,隻髻上一對白玉多寶步搖,彰顯著皇室的氣度。謝菱一身家常打扮,握著團扇含笑。
“小娘子還出不出去了?陳小先生可不是來了麼?”
“指教不敢當,是我莽撞了。”陳釀道,“見小娘子詩文頗好,隻是轉結過分淒苦了。”
“是,曉得了。”琳琅應下,便笑著出去。
“阿珠快些,我是不耐煩作詩詞文章的。莫等朱二表姐來,又玩不成。”
“先生那裡話?自是七mm的美意。”許道萍道。
七娘仰著麵笑道:
“小郎君更加耍起惡棍了,可彆過了。”
七娘忙搖點頭,拉他坐了,又道:
如許人家的小娘子大多是愛熱烈的。春日賞花,夏季賞雪,白日遊園,夜裡步月,都是極風雅的事。不似朱門以外的平常百姓家,成日裡想的,儘是溫飽三餐,到底不幸無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