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功德者還編了支歌謠，連小孩子也知唱：“朱門前落了灰肩輿，一家兩家亂如麻，公子天孫儘散去，王謝燕子變殘花。”

自那頂灰肩輿落在謝府門前，此事在汴都城早已傳得沸沸揚揚，人儘皆知。

“本日孫九郎來，我瞧著兩個孩子不幸，倒想隨他們去罷。大嫂，你是不見芝兒哭的模樣……”

七娘幾個又去看過謝芝，雖說她還是日日以淚洗麵，倒是不再鬨了，也情願吃些東西。四郎雖是她的親弟弟，倒不見常來。

“老夫人不是說了麼，擺佈先養好身子，纔好從長計議啊！”

說罷，她又疇昔拉著孫九郎的手。一時候，二人四目相對，雙雙無言，唯有淚千行。

謝芝看她一眼，也不說話，心中不知在想些甚麼。那夜，她又是熬至四更天賦睡下，夜裡又醒了幾次，如此幾次，已然蕉萃得不成模樣。

“二夫人交代了，不準大娘子去呢！”

這孩子看著要強，心智卻脆弱，擺佈是經不起這些風雨的。

謝芝回府的第三日，病勢已洶洶不成收，二房高低一片哀怨之聲。

“來日……竟有來日麼？”

墜瑛忙去扶她，她隻不肯走。周夫人遂向阿璿使了個眼色，阿璿這才與墜瑛一起去拉她。

謝芝一味不走，孫九郎也一味不放，隻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恐怕一不留意，她便丟了。

謝芝哭著求她：

周夫人隻無法感喟。她心中也明白，此事已是有力迴天。孫家故意撕破臉，一來，女兒的性子，母親老是清楚的。疇前做小娘子時，謝芝便是個要強傲慢之人，光陰長了，哪有不獲咎人的。二來，朝堂之事，周夫人也聞得一二。

“你還想要她再回那處？是要吃了她嗎！”二夫人拍案而起，指著孫九郎的鼻子就罵，“你現在倒來裝好人！事已過了這些光陰，為何本日纔來？芝兒為你惹了一身病痛，受儘屈辱閒話，你還要她歸去？便是她肯，我也是不肯的！”

“到底他未曾孤負大娘子，你也該寬些心啊！”墜瑛勸道，“兀自保養，還怕冇有來日麼？現在就慪壞身子，又有甚麼盼頭呢？”

“還不快帶大娘子歸去！跑此處來丟人！”

孫九郎見她病勢如山，那裡忍心，隻安撫道：

墜瑛嚇壞了，忙取了絲帕替她擦拭。

“我現在隻盼事情儘快告終，她也好斷了念想。統統依大嫂也就是了。”

“芝兒是故意結的。”朱夫人道，“受瞭如許的委曲，這口氣，那裡是輕易疇昔的？”

“母親！你讓我隨九郎去吧！”

二夫人白了孫九郎一眼，嘲笑道：

謝芝表情平和很多，彆的不顧，總先養好病也就是了。謝府的四半子薛仁本是太醫，也來瞧過幾次，幾貼藥下去，倒是見好。

周夫人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