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著眉，隻向朱鳳英私語道：

此番到了鄆王私宅，才知何為高山流水，不食炊火。

見朱鳳英神采稍緩，他又道：

“冇事。”

“楷兄不是說，要賠不是來麼？怎又惹表姐來？”

“既是賠罪，我可冇見著誠意！”

此詩既出，朱鳳英再憋不得，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倉猝掩麵回身。

七娘偷偷瞧她，隻見她臉頰泛著淺紅，倒從未見過表姐這般模樣。

趙楷這廝，果是好生惱人！

莫道花間無玉質，

鄆王見她將七娘嚴嚴實實護在身後，笑得又那般意味深長，隻覺無法。

鄆王心道：確是難為她了，她也未曾來過，如何能知其意？

她才挖苦鄆王不會用典，偏他用如許多的典故誇她。既辯駁了她的挖苦，又叫人生不得氣。

鄆王這“三步詩”，隻將朱鳳英誇到天上去，難怪她這等羞怯！

七娘又看一眼鄆王，隻鼓掌道：

她如許問，倒引得鄆王忽生興趣。

門外匾額書有“隨園”二字，想是鄆王自題。筆跡是學了陛下的瘦金體，頗得聖上神韻，確不愧大才之稱。

“趙楷，你既如此說，可彆悔怨！”

罷了，她又斜眼望著鄆王，忽含笑起來。

此事至此，也算告終。

她向來最惜才名，前番已是結下夙怨，本日更添一重。

“你！”朱鳳英瞪眼指著他，本想著挖苦他來，怎的卻反被他挖苦一番？

到當時，為逞一時口舌之快，才當真得不償失。

“罷了罷了！”朱鳳英還是掩麵而笑，“這一回，算你有些歪才，本小娘子便不計算了！”

鄆王公然並未氣惱，卻問：

“不錯！”朱鳳英點頭，“汴京第一才女，我可不敢當！可殿下是有大才之人，當年隱姓埋名插手科舉，一舉奪魁，端端的汴京第一才子！”

疇前鄆王說她的詩文是繡花枕頭，本日一句詩評，總算報恰當日之仇。

“鳳娘，恕本王偶然。”他賠上笑容，“汴京第一才女，眾所周知，豈是本王說不好便不好的？”

“不若，莨弟猜上一猜？”

她倒真想看看，鄆王是如何反應！

金枝粉影鳳凰來。”

“用典這般陋劣，也不算好詩。”

這便是才高八鬥的典故了，七娘最是熟諳。

此詩四句，三句用典，到底可貴。

“楷兄，門外所題‘隨園’，該是何意？”

鄆王看向朱鳳英。這本是他偶爾所成之詩，未曾為外人道也。此典故亦從未與她提起，她倒曉得。

誰知他轉而一笑，不待七娘回神，他卻已行了一步。

朱鳳英憋著笑，隻瞥他一眼：

這第三個典，最是風趣，亦是此詩詩眼。“鳳凰”二字，隱朱鳳英閨名，末句又剛好提及，她剛纔自花影間來。當真應景非常。

七娘見他二人又將吵起來，忙要從中勸和補救。

七娘雖比平常小娘子調皮些，卻還是常日養在深閨，更未曾出過汴都城，又何曾見過這等江南風景？

他隻低頭看向她，道：

隻聞他吟來一首絕句：

她繼而又道：

“已將勳業等浮鷗，

“隨園，原是這等深意。”七娘點頭道。

她一起行來，隻道那邊不別緻，那邊不得風味？儘情看來，倒是看將不儘的。

七娘一時獵奇，遂問來：

不待七娘言罷，朱鳳英隻將她拉至本身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