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知，這如果妻妾間的爭風妒忌，不過是觸及老虎的外相，不過一陣瘙癢，不了了之。除非深深戳到老虎的把柄，他纔會吼怒狂怒。

世人一驚，高舉的火把燈籠映亮四周如白天，天然也照見我吃驚如困獸般猖獗的模樣。

五姨太慧巧不甘地開口道：“爺若不去殺一儆百，恐怕今後府內不安。”

一片唏噓群情聲，本來捉姦的鄙夷和幸災樂禍的神采立時變作了惶恐和獵奇般的一陣竊保私語。

他神采垂垂沉鉛般的色彩，眼中似烈焰燃灼般的升騰著模糊怒意。沉吟半晌，他濃眉虯結，拉過我手，緊緊擁著我，痛心腸回身叮嚀：“賤婢興風作浪，冒充五姨太房裡丫環害人者，亂棒打死！查出同案隨犯，杖四十，驅出府門。”陰鷙的目光射向六姨太時，慌得玉瓏噗通跪地告饒：“老爺，饒了玉瓏吧，老爺，玉瓏一時胡塗，不過是同mm負氣。”

“老爺！”我厲聲不平道，滿眼的失落氣憤。五姨太慧巧也皺緊眉頭望著他，道一聲：“老爺，”又搖點頭咽回了話語。

世人啞然發笑。

而我，苦澀以後內心卻非常明白，慧巧當初勸我不成率性，現在她本身反是不能矜持。是非公道都在他周懷銘一人丁中，如此草草了事，多爭也無益。難怪慧巧勸我說，隻要獲得了周懷銘的寵嬖，讓周懷銘寵嬖我賽過老六，我才氣在府裡安身，免除日日的擔驚受怕。公然，貳內心是有六姨太玉瓏的，他捨不得她。罷了，罷了。

我嘲笑，吃力苦笑道：“誰推測，帥府深宅，倒是步步驚心。”

一片驚詫的唏噓聲。無數目光投向六姨太玉瓏和她的乳孃金嬤嬤。六姨太微開了口，旋即慘淡落淚嬌滴滴道：“都是老爺偏寵八mm，玉瓏不過是氣不過，想關了八mm在這裡嚇她一嚇。誰想九爺如何也被關在了這裡？”

無數惶恐張皇的目光望向我，此情此景，令人始料未及，嚇得世人不知所措，不敢近前。我緊緊咬住顫抖流血的櫻唇，仇恨的目光仍然滿含防備地冷冷瞪眼統統人。

我一怔神，隻在半晌間，我緩緩伸出那隻血肉恍惚的手臂，驀地發瘋般的歇斯底裡地叫喚：“不準過來！”

“是呀，堂堂封疆大吏，一品大員，被個小老婆灌春藥，耍得滴溜溜轉，可真是……”三姨太搖著帕子幸災樂禍道。恰是寶兒從人群中鑽出頭來，抱緊了三姨太的腿抬頭問：“娘，甚麼是王八帽呀？寶兒也想戴。”

我垂垂溫馨，俄然鼻子一翕，哇的一聲痛哭失聲，紮進他的懷裡，鬆了手中帶血的簪子，發瘋似的拍打他的胸膛，宣泄無儘的驚駭委曲，哽咽不能言。

還不待九爺懷鑠開口辯白，他一聲驚呼，似被來人一指等閒的撞翻跌去牆腳。攢動的人影昏黃一片，雜遝沉沉的法度一步一步向我而來。

無數的目光，望向致深。

嬤嬤們端來涼水打了冰冷的帕子為我醒藥，致深安撫我說：“此事必然徹查。”

我在致深手臂中掙紮，不依不饒的抽泣著，指了六姨太問致深：“老爺，現在人贓俱獲，這害人之人，如何措置呢？”

未幾時，來旺跑來通稟：“老爺，查問了一圈，並無甚麼新入府名喚丹桂的丫環服侍過八姨太。更冇有人今晚出府。”

“大帥饒命，大帥饒命，是府裡的一名姓金的嬤嬤塞給了奴家二百兩白銀，叮嚀奴家如此做的。”丹桂跪地哭求著，一眼認出了向六姨太身後縮退的金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