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神,隻在半晌間,我緩緩伸出那隻血肉恍惚的手臂,驀地發瘋般的歇斯底裡地叫喚:“不準過來!”
我嘲笑,吃力苦笑道:“誰推測,帥府深宅,倒是步步驚心。”
我淚眼汪汪,倒是心下一動,旋即淒惶地哭泣著:“莫不是老爺同甚麼人結了深仇?如何前番老爺才被下了春藥,人前發瘋丟了官儀,周府因之喪一子嗣;現在瀾兒也被下了這見不得人的藥,幾乎讓老爺蒙羞。”
無數的目光,望向致深。
我在致深手臂中掙紮,不依不饒的抽泣著,指了六姨太問致深:“老爺,現在人贓俱獲,這害人之人,如何措置呢?”
“大帥饒命,大帥饒命,是府裡的一名姓金的嬤嬤塞給了奴家二百兩白銀,叮嚀奴家如此做的。”丹桂跪地哭求著,一眼認出了向六姨太身後縮退的金嬤嬤。
五姨太慧巧不甘地開口道:“爺若不去殺一儆百,恐怕今後府內不安。”
一片唏噓群情聲,本來捉姦的鄙夷和幸災樂禍的神采立時變作了惶恐和獵奇般的一陣竊保私語。
未幾時,來旺跑來通稟:“老爺,查問了一圈,並無甚麼新入府名喚丹桂的丫環服侍過八姨太。更冇有人今晚出府。”
我一驚,這一個大活人,又能跑去那裡?莫不是她叛逃出府了?不該,周府門禁森嚴。
摟我在懷,他的心口一顫,胸膛起伏。
五姨太慧巧氣惱地問:“瀾兒,你是說,有人借我之名來害你?這可還了得!”她杏眼圓睜一臉嗔惱地叮嚀,“去查,是誰扶八姨太來此的?必然抓住這內鬼。”
世人啞然發笑。
慧巧也是淚水盈眶,唉聲感喟道:“真是家門不幸,如此見不得天日的事兒,若傳去宮裡,不知老佛爺如何指責,朝廷上如何群情大帥呢。”
他神采垂垂沉鉛般的色彩,眼中似烈焰燃灼般的升騰著模糊怒意。沉吟半晌,他濃眉虯結,拉過我手,緊緊擁著我,痛心腸回身叮嚀:“賤婢興風作浪,冒充五姨太房裡丫環害人者,亂棒打死!查出同案隨犯,杖四十,驅出府門。”陰鷙的目光射向六姨太時,慌得玉瓏噗通跪地告饒:“老爺,饒了玉瓏吧,老爺,玉瓏一時胡塗,不過是同mm負氣。”
我更是氣恨,統統的屈辱惶恐一刻間積儲在心頭,化作肝火發作。我狂怒地擺脫致深的擁抱,撲向六姨太玉瓏,我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血淋淋的手臂打向她那張放肆的臉。她驚叫一聲急於甩開我,隻我孱羸有力,卻死死的握住她的腕子不肯放手,噴火的眼睛瞪視她,同她撕扯去一處哭喊著:“嚇一嚇,嚇我一嚇就餵我吃春藥?嚇我一嚇,你就在蘭花蕊中給老爺下春藥?”我血肉恍惚的手臂抓住她胸前的琵琶襟,或是血腥氣太戾,驚得她慘叫失聲地推搡著我大喊:“罷休!”
冰綃分開世人哭著撲了過來,惶恐的拉住我的手,望著我那觸目驚心的手臂問:“蜜斯,你,你還好吧?”她又悔又愧,急得哭著頓腳捶打本身的頭自責著,“都怪冰綃不好,如何就放了蜜斯獨安閒天井裡。”
我推開致深,一步步走向六姨太玉瓏,她有些難堪,向後退了兩步,含糊地說:“同我有何相乾?我也是聞訊趕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