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怯怯地抬頭望一眼曲嬤嬤，又向我床邊退退。

“呀，是寶兒畫的呀？真標緻!”我捧起那鷂子看著，揉揉寶兒的頭頂。

五姨太麵色垂垂沉下，驚詫的眸光望著寶兒，又望向我。

“奶奶但是醒了，為了打這一會子的盹兒，生生誤過了一場好戲。”尺素笑嘻嘻地說，她畢竟是個沉不住氣的。

“寶兒少爺，能夠把你剛纔跑來認‘阿姆’，說不想回蘅芳苑的話再當了你五姨娘說一遍呀？”冰綃諷刺道，涓滴不給五姨太留顏麵。

“解氣？當然大快民氣的解氣！”尺素眉梢一揚笑意滿臉，靠近我身邊奧秘一笑說，“萬嬤嬤還說，要尋個小廝速速的把這兩個不循分的奴婢給配了呢。”

“阿姆，阿姆~”稚嫩的聲音傳來，是寶兒。我一驚，尋名譽去，見寶兒的一張小臉探進門來，身子還藏在門外。

“寶兒，你若想留下來也容顏。”冰綃一笑拿捏道，“你就奉告你阿姆，那日你翻窗去後花圃放鷂子，掉進水池裡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兒？你若扯謊，就休想邁進水心齋一步！”

“寶兒在家但是乖乖聽話讀書了？”我逗著他問，我夙來喜好孩子，更何況三姨太臨終前對我的拜托，我不能淡忘，對寶兒總有份說不出的豪情在。

前事已過，恩恩仇怨都如雲煙散儘，空讓那煩愁留住滋擾本身也冇意義。何況寶兒是個孩子，我又何必和一個孩子計算呢？

一時候腳步倉猝雜遝而至.丫環們紛繁湊來我床前，打簾子的，捧水盂的一片繁忙。

寶兒眼眸滴溜溜地轉，看著五姨太失落的眼神，又看看床上的我，抿抿唇囁嚅道：“寶兒要留在阿姆身邊，不要回蘅芳苑去。”

看來養胎靜躺在床上就是多了些耳畔口舌的是非。

五姨太她心知肚明，但不過有磨難言。誰想她現在一得寵，眾叛親離，就連千辛萬苦攏在身邊的寶兒都急得要擇木而棲棄她而去。

“猖獗！”冰綃杏眼一瞪罵她道，“寶兒少爺冇了三姨太，好歹有老爺做主呢，用你在這裡嚼舌根子？你這話若被老爺聽了去，看不打掉你一口老狗牙，還不下去！冇見我們蜜斯養胎呢？”曲嬤嬤就是個登高踩低的，怕是現在見五姨太失勢，我又懷了身孕，急得要放開五姨太的冷腿還湊我的熱腳了。

“哎呀呀，這但是我耳鳴聽錯了，還是寶兒少爺說錯了。我們離府前，寶兒少爺不是喊我們奶奶‘八姨娘’，喊五姨太‘孃親’嗎？這才幾個月呀，就又改得不露陳跡了。”尺素更是氣惱道，言辭鋒利，冷冷地掃一眼寶兒身後點頭哈腰一臉賠笑的曲嬤嬤。

“解氣了？”我又氣又笑的問她一句，斜睨她一眼，又想想昔日她同冰綃受人讒諂時那場不忍回顧的舊事，記起那難捱的漫漫黑夜，步步驚心，舊事曆曆在目，我都心疼，這丫頭竟然還笑得出來，可見是個冇心冇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