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眸光對視的半晌,那眼神纏綿密意。我心一動,不知不覺中,冰綃的姻緣就如此的定了。隻是生逢亂世,諸多的無法。我本來想儘快為他二人籌辦婚事,現在看來這內憂內亂,又要停頓了。
冰綃待他出門來時,喊他去一旁,悄悄遞上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叮嚀道:“快喝了發發汗,若真病倒了,誰替大帥分憂呀?”
我在致深身邊都未免一驚,不知他這步棋是何意。但怕他煩憂,我握住他冰冷的手,遞給冰綃一個眼神,表示她去取筆墨。
我靜坐在落地窗旁臥榻上,滿心的仇恨,撫弄尚不露形跡的小腹,內心果斷了一個動機。待致深返來,我必然要討他一個說法。若非五姨太永久從我身邊消逝,就是我帶了腹中的孩兒分開。我不能日日在謹慎防備中度日,我更不想見這類身邊的爾虞我詐。勝負於我都是一種折磨,我要的不過是半晌的安好。
“念!”致深竭儘儘力喝一句。
“據悉亂黨作怪,摧毀海軍炮台、彈藥庫等重地,著海軍提督衙門及各司徹查亂黨,嚴懲戍守失力之將士……”
“報!”長長的一聲通稟聲從樓下傳來,急倉促跑出去一侍從小子,一頭大汗,滿臉驚急。手裡高高舉著電文密函,大聲叫喚:“稟大帥,朝廷急電。”
“這些詞訟之吏公然無恥!反正一張嘴,死活都是他們!”
致深閉目,痛苦的聲音倒也安靜道:“現在內憂內亂,我等更當同心合力,共禦外辱。孰是孰非,今後自有公斷。現在燃眉之急,不是爭一時功過,是如何規複海防,以防內奸乘虛而入。”
“此番之事,若論罪惡,周懷銘一人之過。海防防務我是主帥。速速派人去盤點彈藥,再聯絡各省各州縣,籌集硝石硫磺等物,重遭炮彈。再速速募集錢款,帶上我的印信去假貸,向德法各國軍器商速速采辦彈藥,要快!”
“是非自有公斷,我們聯名上書朝廷,跟他們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