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泣一陣,含混地哭問:“冰綃會不會懷胎呀?”
此事,我不便轟動致深,他已是內憂內亂無窮愁煩。
“他親口對你講的?”我不由氣憤地詰問。心想這鄭興國實在的可愛!昔日致深同他提親,他還滿懷欣喜的答允,對冰綃也頗是喜愛。這些日子,冰綃為他縫補綴補,噓寒問暖,雖未嫁入鄭家門,卻如鄭家女主普通為他摒擋起居。我心疼冰綃,才睜一眼閉一眼,實希冀忙過這陣子,就好好為冰綃籌辦婚事,風風景光的將她嫁去鄭家。誰成想,鄭興國出爾反爾了?
我內心忽生一股悄悄的哀怨,莫不是這就是宿命?冰綃射中就必定要嫁個如狗兒普通的小廝,任我想儘體例要汲引她,也是不得的。
我深吸一口氣問:“鄭大人,不知冰綃的事,鄭大人可有內幕?”
她淚眼望我,一怔,旋即嗚嗚的哭著錯愕道:“蜜斯,冰綃怕,冰綃不會懷上寶寶吧?”
我滿懷氣憤來到鄭府,狗兒敏捷地上前去叩門,叩了三聲,也不見人開門。狗兒嬉皮笑容地問:“八奶奶,怕是人家府裡冇人吧。不如八奶奶先歸去,狗兒在門口守株待兔,待兔子露麵,一準兒給八奶奶擒了去。”
我提了裙襟奔向致深的臥房,恰見鄭興國下樓而去。
她隻剩嗚嗚的抽泣,不斷地問:“蜜斯,冰綃可該如何是好?蜜斯,冰綃的肚子如果一日大似一日,姑爺會不會打死冰綃呀?”
冰綃胡亂的點頭,哭泣不止。
一陣陣的寒意蝕骨,周身寒噤不已,鄭興國,他這是何意,始亂終棄嗎?好歹冰綃同我情同姐妹,我豈能讓她如此不明不白的受辱,現在知名無份,她竟然珠胎暗結了。
我起先並未聽清,隻聽到“懷胎”二字,內心另有些驚奇,氣惱道:“便說你本身的事兒,不要閒扯旁的?”
我勸了一陣子,見她還是執迷不悔,不由氣惱道:“先時如何叮囑你,你都不肯聽,如果早聽我一眼,留幾分女人家家的矜持,也不會落得如此境地!”話出口,我反有幾分悔怨,怕這話過於高聳無情了些。
回到房中,隻聽到暗淡的光芒中冰綃模糊的抽泣聲,那聲音悲惋苦楚。
我這才恍悟,狗兒一向對冰綃成心,幾次眉眼傳情,不過冰綃心高氣傲,都未曾看他入眼。待致深成心將冰綃許給鄭興國,狗兒也曾失落過好久。現在,狗兒這是幸災樂禍還是為冰綃不平?
祭(二)
我氣得甩開冰綃罵道:“大膽!你乾的功德!”
草草一句遁辭,竟然令人無懈可擊,隻是冰綃這些光陰的支出,落花逐流水,何如薄倖兒。
彷彿轟隆炸響耳邊,我為之一震,驚奇地打量她半晌問:“冰綃,你說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