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酒後無德，弄臟人家大女人的衣衫，”趕車的狗兒在簾子外扯了嗓子挖苦的一聲歎。

假的？我尚不明其意，來旺眉飛色舞的持續報告：“我們爺看得來了興趣，就叮嚀將號旗拿來，他親身發號施令，還步下了中軍帳寶座。”

來旺一個跨步躥去狗兒麵前一把提起他的衣領說：“狗兒，那日我替了你一日當差，今兒，你去前麵去。”

來福正要接話，被來旺擠去身後繪聲繪色道：“我們爺高坐閱兵台，那叫一個威風八麵。左手是海軍提督劉大人，右手是葉軍門，前麵一口德國大鋼炮，禦賜‘黑將軍’的封號。就見號令彩旗一舉，一落，‘點炮！’轟的一聲，遠處海裡的靶船便炸得灰飛煙滅，一團黑煙烈火，阿誰壯觀，嘿！”

我不由暗驚，昨兒是我忽視，放了冰綃在鄭府服侍醉酒的鄭興國，隻要個聾婆婆和被打發還驛館取官府的狗兒。如果鄭興國酒後無德，這可如何是好？

我羞惱的撩水潑她，便笑鬨去一處。正在嬉鬨，忽聽內裡窗根兒下狗兒回話說：“八奶奶，老爺回府了。”

我心頭驀地一動，記起了鄭興國那夜借酒透露真言痛罵的話，莫不是，這就是他所言的“演戲”？

草草打扮換衣推開門，狗兒正抱膝坐在門口台階上。一聽門響，狗兒倏然起家道：“奶奶就彆向前院去了，我們爺正在發威，嚇人呢！”

來旺噗嗤一笑點頭說：“那海上移來的靶船嘭的一聲炸得灰飛櫓沉的，火光沖天好不威風……我們大帥大怒！”

“……有說是軍需官中飽私囊的，有說是吏部剝削的，有說是監守自盜的，我們爺一氣，拂袖返來了。”

來旺笑得捧腹說：“我們爺就說了，‘古有劍仙禦劍日行千裡，近有北洋海軍彈指神功，談笑間，敵艦檣櫓灰飛煙滅，不須一炮一彈，當向朝廷請功纔是。’羞臊得那些官員們跪了一地,狗咬狗，亂作了一片……”

“狗兒，我叮嚀廚娘在灶上燉著沙魚翅黃米粥，還拌了些碧綠的海菜，你盛與爺先用著。”冰綃叮嚀著。

狗兒停頓半晌道：“來了一群官員，黑壓壓的跪滿了一院子。”

來旺見我，一拍頭道：“哎呦，奶奶是冇見到剛纔大帥閱兵的好戲呢。”

我驚詫同冰綃對視，莫不是出事了？

狗兒話音才落，來旺一溜煙兒的跑來，來福緊隨厥後嚷著：“你還跑，今兒輪到你在前麵當差，莫玩賴！”

來旺笑得前仰後合，捶著來福的肩頭笑個打迭道：“我們大帥底子冇有引炮，海上的靶船無炮自炸，那氣勢場麵，裝得以假亂真了……”

我更是眉頭緊蹙不解，冰綃急得問：“炸不沉活力，炸沉了還惱得甚麼？”

致深回府了？我一驚，如何這般的快？這去了纔不到兩個時候，天未中午，他反是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