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太_第二百四十五章 倉鼠(二)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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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神,眸光裡模糊的氣憤低沉,更透出一抹無助的脆弱,傷感中,唇角微動深深的鐫出一道深痕,如龍泉哥窯青瓷上一抹冰裂紋,含著光陰抹不去的滄桑,刻滿了缺憾的美,那份被踩踏的孤傲,氣憤失掉隊的死守衝突,交叉不清。

內裡的氛圍非常嚴峻狠惡,那失聲痛哭告饒聲反令我分外鄙夷那些貪贓枉法之人。

不知他此來海邊,又要有多少難以料想的事兒產生。

“朝廷今兒得訊,說是倭寇似有異動,局勢嚴峻。洋人的渡船也撤離了海港,老九,臨時冇法出國……若放他在興州,我不放心。我已托人去鎮上置一所宅院,你我搬出館驛居住,再接老九過來,放在麵前,看他如何鬨翻天去。冤孽!”致深罵一句,儘是憤激。

心疼,心動,我靠近他,如去靠近一隻受傷的豹子,惴惴謹慎中,還是一把抱住張牙舞爪痛苦宣泄的他。我從身後摟住他的堅固的腰身,感受他狠惡的心跳,痛苦的顫抖。我的臉頰在他後背摩挲,悄悄安撫他:“致深,致深,戒急用忍,莫急,莫急。”

來福跑返來報信說,老爺退去了後院書房,海軍的官員將領們都在天井裡跪著淋雨,精忠求我務必去規勸幾句。

美人?那深藏在我心底的魚刺再次刺痛我嬌弱的內臟,一絲絲鋒利的痛苦牽動我每一寸肌膚毛髮。美人早已入土,隔世的人兒,現在如何的捲入這場肮臟的政治膠葛中?劫海軍軍資,公然是美人所為嗎?

灼目刺目標閃電如利劍般劈下,旋即喀嚓一聲驚雷炸響耳邊,大雨滂湃瓢潑而下。這雷雨真是說來就來,暴風暴雨中還異化著暑氣的溽熱,令人坐立不安的難過。

驀地間,致深聞聽安軍需此言如泄氣的皮郛普通,那震驚、失落、驚詫令我感覺難言的驚駭。

上麵有人?我一驚,心下自明,如果上麵無人,也不敢如此狗膽包天。這是抵抗內奸庇護海防同仇敵一決存亡的炮彈,竟然為某些人中飽私囊灌成了沙彈。一句上麵有人,就了了嗎?

這個致深,公然是個手狠心急的。

“罪有應得!”冰綃忍不住罵一句道,“蜜斯,我們不管,這類敗類,讓姑爺打斷他們的狗腿纔好呢!”

他抬眼望我,眼裡儘是紅紅的血絲,如燃燒著一汪烈火。他沙啞的聲音問:“我吃力周折馳驅相求,不吝入宮力勸太後,腳踩那鋼針之鞋忍了蝕骨的痛,才爭來這不幸的海軍軍費!”

好久,他俄然說:“瀾兒,有個事兒,想同你商討。”

致深揮劍欲砍,安軍需慌得癱軟顫聲哭喊:“老佛爺都命令將那擒獲的亂匪押去都城親身鞠問了!懿旨讓世人閉口,不得泄漏風聲。”

我一愕,旋即輕服一禮退下,反身關上房門,聽到內裡安軍需痛哭失聲。

他的手俄然按在我手背,緊緊的握住,沙啞的聲音問:“還未睡?”

兩名水勇攙扶著一個矮胖身材一臉泥汙的男人出去,紅色的內單上儘是血汙,顫抖著撲跪在地如一灘爛泥般,也不顧了臉麵嗚嗚的哭著:“周叔,周叔饒命呀。”恰是那貪贓枉法的安軍需官。

安軍需官偷眼望我,遊移道:“是,是朝廷戶部購買炮彈的銀兩,半途被反動黨亂匪給劫走了!戶部就求到我伯父,我伯父就求到我,讓我想體例。侄兒那裡能白手套白狼呀,就隻要出此下策,想混過一陣子再待戶部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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