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又是銀子。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喜好又如何？分開幾日並無不當呀。”我道，“隻是要暗裡便宜行事纔是，不得穿出去落了爺的顏麵。”

幾日裡忙得昏入夜地，忙繁忙碌中，我們的瓷器總算出窯。那青花瓷西洋美人瓶燒得釉色素淨，霽紅大瓶巧奪天工，小天使的荷花碗……一一令人愛不釋手。

“大帥，此時宜早不宜遲，彈藥庫空虛，洋人艦隊就泊在港灣外，若真是戰事一起，豈不望洋興歎了？

進到書房，卻見他又已是伏案倦怠的睡去，他身上搭了一件素緞竹紋披風，五姨太在一旁打扇服侍。她見我出去，便對我緩緩點頭，表示我不便打攪致深。

我將那晾乾的花瓣灑上香花露塞去瓶中，那泛著淡淡香味的巧奪天工的瓶子更是令人愛好。

“好！速速去辦！”致深拊掌稱好，拍遍雕欄鎮靜不已。

“蜜斯，這是做甚麼？”冰綃驚奇地問，似猜出些甚麼，心有不甘。

慧巧的話不疾不徐，隻將此中的事理一一提示了致深。

她愁眉深鎖道：“本來是要花三萬兩去買一尊宋朝碾玉觀音像奉給老佛爺做壽禮，即麵子又費心省力，恰好是因邇來四周都缺銀子，纔要去買璞玉請人去剖磨。這點銀子都一定夠，何況老佛爺的壽誕鄰近。”

我笑了說：“不是要本身享用，是要張望你的人享用纔是。”

“沙彈的事兒處理了？”致深一驚，旋即眉飛色舞的朗聲問。

一邊穩住了彪悍霸道的清怡郡主，我一邊去尋致深拿錢。

驀地間，我一個設法萌動，求人不如求己，致深已為國事勞累精疲力儘，這些事兒，我不該去滋擾他的。我回房取出金飾匣子，這都是太後老佛爺所賜的珍玩金飾，更有入府之初，致深和府裡姐妹們所贈我的珠寶，足足三大盒。

冰綃無法，翹了唇點點頭稱是。

她抽泣的望著我，俄然將那手指變作了蘭花指，揉了帕子嚶嚶作態道，“瀾兒，你但是要快些教人家~~不嘛~”

我們回到海邊寓所時，清怡郡主正依我的叮嚀在泡花瓣牛奶浴光潤肌膚，她泡得肌膚髮白都不肯出浴，依依不捨的隔了屏風對我說：“瀾兒你可真是狐媚子，便是沐浴都被你弄得如此的享用，肌膚水嫩嫩的呢。”

“慧巧！”他看到了黛眉深顰立在一旁的五姨太慧巧叮嚀道：“昨兒那五千兩銀票，先拿來濟急吧。”

我被噎堵的無語，叮嚀一臉慘白的世人退下，勸哄了清怡郡主回房。

“但是蜜斯，這些東西都是蜜斯愛好的，另有太後老佛爺的恩賞，另有您入宮時皇上和娘娘們犒賞的珠寶呀。”冰綃捨不得，急得勸止道。

隻是眼下是用人之際，我二人相視無法。

我湊在她身邊低聲說：“火候未到，不是警告你再忍幾日嗎？”

慧巧一愕，打量了鄭興國，很有些因外人在場不敢儘吐實言般的遊移，隻是無數目光望著她，她才緩緩道：“那，那是給老佛爺買璞玉，去砥礪觀音所用。”

見我儘是不安，眸光裡透出愁悶，九爺懷鑠道：“還是待大哥醒來再議，也不急在一時。”

我一驚，繁忙一夜，竟然健忘了這隻母大蟲。

忽聽冰綃在內裡一陣叫喚聲，“哎，你此人如何這麼不識相？姑爺在睡覺呢。”

“大帥，大帥!”鄭興國的聲聲響在樓下，蹬蹬的腳步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