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到涼棚下,他聞聲打住琴聲,按弦也不回顧問:“你如何來了?冷雨淒風,回房去吧。”
提到鄭興國,冰綃眉開眼笑。我狠狠瞪她一眼,疾步趕去前麵去看致深。就聽尺素在身後對冰綃低聲說:“太後老佛爺是當真的呢,還讓寺人公公送來一個甚麼‘慎行袋子’,內裡裝滿了粗粗細細的藤條,笞肉的,但是嚇人呢……”
“是九爺返來了吧?”冰綃欣喜猜想道,“那裡不好吹簫,恰好跑來這裡頂雨受寒的?”
“比九弟如何?”他俄然笑了問,凝睇我的目光儘是挑釁。此人,如此的……
我們繞過夾徑綠油油的金桂樹,頭上棕櫚樹成蔭遮雨,尋了簫聲而去。俄然,簫聲戛但是止,我反是頓足在原地,聽著沙沙的雨打疏林聲,四周喧鬨,頃刻間內心空落落的,似少了些甚麼。
我愣在涼棚內,聽了冰綃偷聲問我,“蜜斯,我們可隨了去看看?”
懿旨?我微愕,致深斂衽起家,抖抖袍襟上落的細碎的知名小黃花,徑直隨狗兒而去。
思過?我眉頭一蹙,忍不住問她:“但是出了甚麼事兒?”
我尋了她手指方向望去,公然,綠樹掩映中,有一背影,若隱若現一襲青衫。
尺素說得有板有眼的,倒是冰綃一聽忍不住噗嗤一笑道:“就為這點子事兒呀?可不是小題大做了。人都安然無恙的返來了,再說,另有鄭大人保駕呢,怕甚麼?”
我聽得哭笑不得,他那話酸酸的,話語裡儘是霸道。
他抖抖手指說:“好久不彈,陌生了。”
再等了些時候,風急雨大,涼棚被雨水打得飄搖不定。我也不見致深轉來,隻得抱起那尾古琴,讓冰綃拿了紫竹簫,衝回樓裡去。
我拾起那根紫竹簫,手指悄悄撫弄那簫孔,卻不想去同宮中那些人前去應酬。
我此時的驚詫,不亞於俄然發明身邊睡了個陌生人。
前麵天井裡?我不覺暗自奇特。前麵天井裡是一方草坪,門外是大海沙岸,他去天井淋雨嗎?
尺素的神采頗是奇特,偷眼看看四周,嚴峻地低聲:“前麵天井裡呢。”
沉吟間,一陣短促的腳步聲,狗兒的叫喚聲傳來:“老爺,老爺,朝廷來人傳老佛爺懿旨,老爺速速換衣接懿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