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聽人言,興樊總督周懷銘,我那將來的夫君,位高權重倒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率軍平叛黃毛匪亂時,所行之地,流血漂櫓。我雖是不信,隻看現在這些山賊對他的恨之入骨,心下已是涼了半截。隻是我又何辜,遠嫁興州,我也是身不得已,若非如此,我孃家高低都無從保全。隻是,不幸無端端送命的這些嬤嬤和下人們。
“站住!”強盜們紛繁打馬去追,更有幾個赤足光身的不及上馬,一起緊追而去。
我的心噗通亂跳,驚如夜遇鬼怪普通,含淚驚懼的低頭不敢看他膽戰地說:“我……我們……本身走……”
我深思半晌,定放心神,扯過冰綃袖子裡的一塊兒桃紅色帕子,支開轎窗一角,顫栗著大聲抱怨說:“好熱好熱,竟然都是熱風。”
好事!這纔是天不作美!本想引開他們,反倒將本身套牢。我一顆心冰冷,隻對水裡冒出個頭兒的冰綃揮手錶示她不要顧我,快逃!
我一扶冰綃,輕聲安撫說:“綃兒,事到現在,也隻得認命了。走,我們上車隨這些大爺去。”旋即又哀婉地望了那滿眼驚奇的山賊一眼哀要求道:“求大爺莫傷我們姐妹性命纔是。”
“蜜斯,蜜斯,可該如何是好呀?冰綃怕!”冰綃已麻痹地哭不出來,卻緊緊握住我的手,指尖幾近墮入我肉中。
那山賊揉著下頜側頭打量我,嘿嘿的笑了起來,笑罵一句:“嗯,公然是個懂事兒明白的可兒兒!”
“蜜斯,快快,這裡!”冰綃拉我下水,雖是夏季,這河水竟還是冰寒。我卻被一激而平靜,倉猝同她潛水急遊而去。
待冰綃潛好後,我拔下頭上的銀釵,用儘滿身力量狠狠紮去那馬兒的屁股,旋即一聲慘呼:“啊~~~拯救~~”
“有人!”
“如何回事?”河裡赤身赤身的強盜們聞聲紛繁而起,直奔馬車而來。
如何這般景象?馬吃驚嚇,不該是疾走而去嗎?馬若奔離,定是無人能勸止,速率如飛,定能引開能人的視野。如果追,怕也要追些時候,如果不追,也定覺得我們主仆在那車上被驚馬帶走。因何這馬兒不動?我腿一軟,盜汗涔但是下。
馬車一起顛簸疾走,眩暈的感受在腦筋上空炸裂開。彷彿失魂落魄逃命般,一起在峻峭不平的山路上飛奔而去,坐在轎內,幾次我們都被高高的拋起,又重重的落下,頭碰磕得生痛,渾身青紫。忍了疼痛和驚駭,我強斂了心神,若再不做籌算,怕是局勢晚矣。無儘的驚駭中,我老是要逼迫本身尋個脫身的體例來。
“大哥,洗潔淨了,纔不孤負那小雞細皮嫩肉!”
我一掌控住她的手,緩緩點頭,再點頭……
是條大河?我俄然記起,我們來時,曾是走水路,那是興樊河。
去巢穴以後……想起那強盜頭子暴虐的話語,我立時心驚肉跳,魂兒飛天外了。
“蜜斯,我們順著水路逆流斜遊去對岸,日落了,這邊來!”冰綃駕輕就熟的帶我而去。
轎簾“噗噠噠”的亂響,晃眼而過的風景大變,驀地消逝了半麵青山,暴露一帶水域。
嘎嘎嘎的淫笑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