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如利刃般狠狠紮去我心中，那種疼痛無從擺脫，令我掙紮不出。是呀，我竟然如此無能，竟然有力去保全我那幼小的生命，眼睜睜看著那團血肉一夜間掙紮消逝。淚水縱橫滿麵，痛心疾首慘噎難言。

尋名譽去，恰見了寶兒搖搖擺晃圓滾滾的身子追在兩名小丫環身後叫著跑著、笑著。我的心驀地一揪，緊追了幾步，我的寶兒，若我那孩子活著，再過幾年，也該是如此活蹦亂跳的在花圃嬉鬨，張著稚嫩的白蓮藕節兒般的小臂對我聲聲喚著：“孃親~”

婆子客氣的話語含笑說：“是花匠們奉了五奶奶的命，前來改換五奶奶院裡房裡的這些應景的菊花。園子裡的都換過了，遴選了幾盆寶貴的墨菊、蟹爪青、繡球含珠、醉楊妃……請五奶奶選幾盆改換了。”

傍晚，天上飄雨，鉛色的天空儘是壓抑。隻是氛圍沉悶，似在醞釀一場更大的雨。

那婆子應了一聲下去，慧巧纔打量我自嘲地一笑起家說：“看我，都健忘這事兒了。你是個嗜花惜花的，這花伴了你纔不算明珠暗投了。”

慧巧一驚忙掩淚定定神應一聲：“可有事？”

我心中一觸，見那簾櫳下的盆花早已枝葉打蔫，花謝多時了，乾癟的花垂個頭斷首普通。

“天生麗質難自棄，養在深閨人未識，怕也隻落得如此了局吧？花開固然美，無人賞識，任其枯萎，纔是花兒的最大不幸。”她感喟一句，滿眼落寞。再打量目光滯在枯花上的我時，她慨歎一聲無法道：“若我是mm，就多把那平素的心機放多些在老爺身上，將老爺的百般恩寵集於一身，如許一來，投鼠忌器，且不說六姨太，就是府裡的世人也不敢對mm輕舉妄動不是？”

說罷指了簾子外角落裡的兩盆花無法道：“我怕那花香味道寒，叮嚀放在簾子外，不想幾日冇留意，竟然如此了。早間還是淩霄見了提示我，速速的換了纔是，這開敗的花放在屋中並不吉利。”

淚水不覺落下，我麵上冰冷冷一陣涼意，俄然雨點劈裡啪啦的砸下，措手不及，落在臉頰上和了淚水。

門外俄然傳來婆子的聲音：“五奶奶可在房裡？”

“哎呀呀，要下雨了，快跑快跑！”

風越來越大，樹葉沙沙作響，舉頭望天，已是鉛雲壓頂，陰沉沉欲雨。

慧巧緊緊固執我的手說：“mm公然是個冰雪聰明的，你我同心合力，更有邪不堪正，必然能達成所願。”

“寶兒少爺，快來尋我呀。”丫環的聲音，銀鈴般的一陣笑聲傳來。

我叮嚀冰綃接了，連連伸謝，又叮嚀冰綃將我新調製的鳳仙花夾珍珠粉的蔻丹送一盒給五姨太去做回禮。淩霄見冰綃走遠，俄然奧秘地低聲說：“我們五奶奶讓八奶奶今兒早晨候著老爺來，她都安排妥當了。”

“等等我，等等我。”稚嫩的孩兒童的聲音，是寶兒。我一驚，莫不是三姨太在此？我哭得雙眼紅腫，更怕見她，便閃身遁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