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姐姐去照顧纔是名正言順的伉儷，漪瀾現在……姐姐莫怪，前些時候服侍爺，不過是報恩，我有休書，我更有揚州家裡的那樁姻緣。”我揉著微墜的小腹喃喃道，我不能健忘。

說罷，他挪步到致深身邊，撩衣蹲身在致深身邊慢悠悠道：“周大人呀，這但是費事了。好歹周大人吐句口，主子們也好歸去處老佛爺交差呀。周大人是個聰明人，不見得必然要鬨到魚死網破，真被扯去午門外丟人現眼才肯罷休吧？”

依例，致深應當入宮去叩見老佛爺謝恩，但他雙腿腐敗難行，也就免了，待病癒後了。

五姨太的神采頗是遊移，乞助的望我一眼，又勸他說，“老爺，好歹吃口奶子。若讓人聽了去，覺得老爺在同老佛爺和方中堂負氣，這場打就白捱了，可不是枉負了瀾兒mm一番苦心？”

這一幕大戲，正不知要如何結束，安公公還在一旁添油加醋地感慨：“垂白叟是動了真氣呀，嘖嘖，周大人這屁股怕是十天半月沾不得凳子了。”

我趕到致深的房間，見簾幕已經打起，燭光下致深的臉頰微赤。我謹慎的用手探探，他額頭如火盆普通的熱。

入夜，來旺叩響我的窗，驚急地喊：“八奶奶快去看看吧，我們爺不好了，頭燙的滾熱。”

“不必！”他淡然道，眸光中泛出一絲擺脫般的輕巧的笑意。我竟不忍去看他，隻是期盼地望著方中堂，見方中堂深吸一口氣，拿過一個湘繡坐墊扔去致深那右腿傷痕上。

“漪瀾你讓開，”方中堂推開我，待他再提起藤條的半晌，致深俄然顫抖了聲音道，“師父保重身子要緊，懷銘不孝，勞恩師受此顛簸，師父這鞭鞭的力道，已是不如昔日……”

致深還是咬牙不語，我看到他額頭的密汗，痛苦的青筋透露額頭，我深知他如此倔強下去百害而無一利，但是我冇法竄改他的那份心中那份固執固執。

慧巧支支吾吾的應對著，我卻臉頰臊紅，慧巧前些光陰推三阻四的不肯入宮去求人，必然是不想看這些主子小人得誌的嘴臉。慧巧，但是真是委曲了她了。

方中堂更是憤怒，手中的藤條揮動抽下，嘴裡怒斥的言辭句句引經據典，嚴肅不成衝犯。也不知致深疼痛之下，可還能聽得進。

驀地間，致深一側頭，一口鮮血湧出。

小魚掌燈，我披衣起床，定定神問：“五姨太可在老爺身邊？她如何說？”

我點頭道：“我要回揚州。”

五姨太哭得涕不成聲同我跪在一旁，抱去一處。我不知如何安撫她，記得昔日爹爹責打大哥，母親就是如此抱了我在懷裡安撫，低聲道：“傻丫頭，打他，他不哭，你哭甚麼？”

送安公公和方中堂出府時，就見禦林軍和刑部的人在紛繁撤離。

安公公的話固然陰陽怪氣，但倒是定是老佛爺心中所想，常日叨唸的抱怨之詞，這話也在理，致深的統統，都是老佛爺所賜，現在他必然是站了皇上那派背叛來對於太後，於情於理，說不通。大事理我也不懂。

我情不自禁去挽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冷，眸光裡卻透出喜出望外的笑。致深的事兒如此告終，已是大出她的期望了。

“哎，苦呀，如果老奴我，就定然放不下這身材，甚麼阿貓阿狗的都要捨本去求他們呀，”

她淡然一笑說，“踩低攀高的，宮裡宮外都是如此的。不必計算。”又看我一眼道，“我們爺那邊，你去照顧吧，我怕他麵兒薄，不肯的……”慧巧支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