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奶奶，老爺這狀況不妙呀。若著纏腰龍首尾相合，老爺此性命……”

我的鼻子一酸，震驚之餘勸她道：“姐姐何必，還未到最後一刻，如何這麼沮喪？”

我心下一沉，這纔是纔出龍潭又入虎穴。

致深牙關緊咬昏倒不醒，我忙尊了叮囑令人搬開老爺的嘴往裡灌著藥，吃力九牛二虎之力，纔算勉強灌入。

世人驚叫失聲，我也是驚到手足無措，慌亂中忙去扶他，拿了帕子為他去擦拭。

待安設妥了致深，他的頭還是高熱滾燙。太醫叮嚀用帕子包裹了冰塊敷在致深的額頭降溫。看著致深蕉萃的容顏，深陷的眼眶，我不覺一陣內心淒楚。

我纔到院門口，守在門口的丫環嗖的就溜進門裡，將院門掩了。

“五奶奶不知怎的了，也推說頭疼不肯出門。老爺病得如此了，我們去請五姨太，都被丫環勸止了，說是五奶奶身子不舒暢。”婆子們嘀咕著。

我現在心慮蕉萃，怠倦不堪，卻驀地感覺慧巧邇來倒是舉止非常。她病了？這麼巧？

“不必勞累太醫了，我這病，是擔驚受怕來的。”院內一個聲音，五姨太慧巧走來。她抱愧道：“都是我這身子不爭氣，本日驚嚇之餘，竟然回房就昏了，身下落了紅，更是感覺不詳，纔不敢近爺的身子。辛苦mm了。”

我安設妥了致深便想慧巧的院裡去。

繁忙一晚，致深的高熱才稍稍退下些，可還是燙手。

我看她那神采淒然不幸，不過幾個月，人就瘦得如此了。昔日的仇敵，兩軍陣前的敵手，現在卻又惺惺相惜了。她噙著淚道：“不是姐姐偷懶，是姐姐想，地下總要有人服侍他纔是。老爺起居非常講求，半點草率不得的，他自幼在宮裡長大，凡事最在乎不過的。我先去地下，為他摒擋著。”

她笑了點頭道：“若真到了最後一刻，怕就晚了。”

慧巧雙眼噙淚，我拉她出去叮嚀：“姐姐，現在隻要孤注一擲了，姐姐務必設法搬動太厥後府裡看望我們爺。”

太醫來過，判定的用針加灸，取針那首尾處的皰疹，再加以艾灸，緩緩地慨歎：“此症，多少因勞累，心機太重，鬱結毒氣，才纏繞帶脈。夫人還是要勸大帥放寬解思。”

院門緩緩拉開，小丫環噗通跪下哭道：“原是五奶奶身子不適，叮嚀我們閉門謝客的。”

“八奶奶，我們故鄉有個土方，用燒酒熱了去揉搓身子，這高熱就退下來了。”來福發起著。

我便肝火衝頭，固然我在府裡冇了名分，但現在餘口嚴肅。我叮嚀萬嬤嬤道：“去，叩門，將那目無主子的主子拖出來打！”

纏腰龍？我細心去看，公然在致深腰間帶脈上密匝匝的長了一帶赤紅色的包，連成帶狀。白叟常說的纏腰龍，我心頭一冷，這類病是要死人的。

我的心砰砰地跳，萬嬤嬤忙叮嚀來福將昏倒的致深翻轉，看他腰間的皰疹已經纏了大半個腰。

我心想方中堂固然氣惱之下脫手狠些，可畢竟是風燭殘年，力道少了幾分。更何況致深是行伍之人，定不會如此不堪一擊。怕他真是如太醫所言，心氣鬱結悲忿成疾。

“太醫，快去請太醫！”我忙叮嚀。

“傷倒不礙事，就是周大人的芥蒂不解，怕是此病難治。”

沉默半晌，她終究說：“就依mm也好。不過姐姐是個冇有正主張的，端賴mm做主了。爺內心是掛念mm的。現在爺病著，我這身子也不爭氣，勞mm多陪爺幾日，務必讓爺解高興結，好好活下去纔是。”她說著，言語哽咽，那副淒楚不幸的模樣，令我心頭一酸，隻得承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