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太_第十六章 畫誘(一)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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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羞又驚,我惶然去遮擋,冰綃卻已排闥而入,驚得我情急當中,手中飽蘸了香墨的筆倉促幾筆塗抹,恰是黑濃的幾筆如樹乾般將那luo女擋住些關鍵,隻露了側著的頭和半個香肩在那縱做幾筆的濃墨後,心下卻還是闇跳不止。

可貴他說出幾句話,我隻盼速速的完成部下的畫作,但又怕手中的畫一旦作完,就再也冇法如此肆意無所顧忌地核閱他,貪婪地核閱他一分一寸。他被我看的難堪,避開我的目光去同六姨太說話,說些甚麼我也未曾留意聽,隻是他那雙眼瞼深鐫般的眸子,深深的,令我不由得想去多看他幾眼。想來好笑,來興州的路上,我同冰綃還曾猜想這周總督定是位未半入土的老頭子,誰想老天竟然送個漂亮魁偉的快意郎在我麵前。滿心的忐忑,化作溫情脈脈,不敢透露在眼裡,隻流瀉在筆端。

不過一低頭,我驚得神采大變。如何如許!

“蜜斯!”冰綃在窗外喚一聲,似來倒茶。我常日作畫,頗好平靜,不準人靠近的。

將那做就的畫吹乾,悄悄捲起,遞於她叮嚀:“去呈與老爺。”

我心下一笑,乾脆將錯就錯的安閒提筆,圈圈點點地信筆勾畫出幾篇翩翩飄落的落花,一角的整齊樹葉,口中喃喃頌念:“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見客入來,襪剗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顧,卻把青梅嗅。”

我低頭,眸光落在紙上,喉頭卻有一番難言的甜美滋味。本來是他?

“如此過分勞煩姐姐了,漪瀾內心不落忍,也受之有愧。”我謝過她的美意,卻不想她為我如此的浪費。本來作畫是平常事,畫的吵嘴看意境看筆力,這些顏料名墨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蜜斯,但是冰綃叩門壞了蜜斯的筆意?”冰綃將個朱漆茶盤放在案上,上麵是幾碟子茶鋪墊:金桔、青絲、冬瓜蜜餞、桃脯、玫瑰,光彩各彆,裝點在白瑪瑙碟子裡頗是新奇。

慧巧走後,我單獨將本身關在書房,那慧巧為我埋頭裝點起的畫室。

我的畫!

我提起那兔毫筆,在硯海裡飽吸了墨,悄悄彈了鼻尖餘墨,心境混亂。

下筆混亂,我滿頭滿眼都是他那深不成測的雙眸,唇角那抹邪魅的笑。我的夫婿,我今後的歸宿,那夜山野疾走被她扛去肩頭,我清楚感覺那肩膀平整寬廣,令民氣安望卻些驚駭。

“姐姐,那是畫架。”我改正著,內心暗笑。

我內心默唸,如此一來,那膠葛我內心好久的惡夢就又是另一番解釋,另一番放心了。

冰綃驚得微怔,羞紅了臉頰訕訕道:“蜜斯,這畫……”

“姐姐的話,mm記下就是。”我拖長聲音,未免有幾分嬌癡之態,多少嫌她囉嗦。

山穀罹難,盜匪劫色,夫婿單身闖敵穴,單槍匹馬力克群賊,單身救我出虎穴,卻不便流露身份。荒郊古廟,為我正骨。隻想到這裡,那場惡夢便被吹得煙消雲散,對他的鄙薄、悔恨、噁心都垂垂的散去很多,內心反是模糊慚愧。隻是,他既然那夜救我,為甚麼不表白身份,為甚麼隻字不提呢?

同我大抵問起何時開端習畫,都曾師從何方的名師,慧巧更是為我欣喜高傲般,打發人去庫裡搬來一張八尺長雕螭鏤空花梨木畫案,筆洗、筆山、顏料、絹帛多少。體貼入微得彷彿又回到了揚州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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