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太_第十五章 畫心(三)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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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巧看我一臉躊躇的模樣,不等我開口就替我說著:“不是mm不肯,是工筆仕女畫用不得這些勞什子,我見mm是用美人描眉的螺子黛作畫的,好風雅呢!”

我驚得目光突然望向周懷銘,他卻也含了一絲如有若無的詭笑望向我,我目光倏然躲避,倒是心悸不定。莫非,公然是他?

她公然是個故意的,竟然一語道破了構造。我唇角勾出一痕含笑謝過,她便叮嚀說:“去我房裡,把打扮台上我常用的那波斯國進貢的‘蛾綠’螺子黛取來,再去將那幾捲上品的西洋屏風銅板紙取來。”

慧巧常日看似溫婉貞靜,現在一雙新月眼兒裡流出的神采調皮敬愛。

世人齊聚了隻待那小丫環去五姨太的蘅芳苑取那畫眉的螺子黛返來,都雅我作畫。等候時,堂上竟然鴉雀無聲,沉寂得嚇人。剛纔唧唧喳喳話語不斷的女眷們個個沉默無聲。想是這周懷銘脾氣暴戾,府裡的妻妾對他都是不時到處惴惴謹慎如臨於穀了,氛圍頗是沉悶。

“這,不是老爺的古玉佩嗎?”

她儘是如此知心親熱,彷彿鑽進了我的心,我的一個眼神到處,她便知我的心機普通。這可真是勝似親姐姐了。

少頃,下人們受命取來文房四寶,一一陳放在八仙桌上,倒頗是講求精美。“麟角管”七紫三羊畫筆、光潤如漆的新安香墨、輕似蟬翼純如雪的澄心堂宣紙,金星歙硯,更有各色顏料:藤黃、赭石、石青、艾綠、茶白,齊齊的碼放在白瑪瑙盤子裡鋪滿八仙桌,畫尚未見畫技如何,這“行頭”但是上乘中的極品。我不由唏噓,感慨周府的氣度張揚。隻是西洋畫描一幅小像是用不到這些累墜物的。我抬眼望他,卻不知如何開口辭退他這番美意。他在堂上負手踱步,眸光同我遭受,閒然中難以粉飾幾分愁煩之色。為他畫小像怕隻不過是一時髦起,隨口一說而過。而讓我作畫,也不過是為他調劑表情解悶消煩罷了。

我的目光涓滴不離地緊緊凝睇那枚玉佩,記得那夜“輕浮”我搶揹我在背上疾奔在山野的蒙麵賊,暗夜的破廟裡扯下我的羅襪為我捏腳正骨,我情急中扯下的他腰間玉佩……

“看看,如何掉這裡了?”

隻是乘人不備,我悄悄的垂下袖籠,一放手,那枚寶貴的“鸚哥綠”五色沁螭紋玉佩就不動聲色的穩穩落在我裙襬下。我移步向前,那枚色采光輝的古玉佩就獨在那廳堂的烏玉青磚地上。我行至案前,信手撚起一枚“蛾綠”螺黛,心機卻還在那地上,目光卻要故作平靜的落在紙端,手心模糊還存有那枚古玉的寒意。我緩緩抬眼打量立在桌案劈麵的周懷銘,他倒頗見機,一撩一擺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我看他一眼,訕訕地低頭,手中的螺子黛尚未落紙,就聽三姨太驚叫一聲:“喲,誰的玉佩掉了。”

她故弄玄虛地說:“這鳥兒就問呀,‘鼠兄,你拿著根稻草,一大淩晨在此作何呀?’”

我內心順著她那故事考慮,怕該不是說,這老鼠是候著老爺隨時效力之類說辭,或是歌功頌德的平常話語,那可就俗不成耐了,反作踐了這麼個花容月貌的美人。

她眉眼裡透出幾分靈慧持續:“就見那小老鼠一橫爪,謹慎地‘噓~’了一聲,表示鳥兒小聲,神奧秘秘地對鳥兒說,‘莫出聲,我搓了這草做根繩索,待一會兒子大象出來,我絆倒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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