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嚇得咧嘴要哭,我忙欣喜他說,“去內裡玩,不準提此事。”
慌得她噗通跪地叩首說:“八太太恕罪,八太太恕罪,奴婢必然好好去管束寶兒少爺,再不讓寶兒少爺鬨出明天的難堪事兒了。”
二姨太看著我們密切的模樣,俄然噗嗤一笑說:“想去都城還不輕易,今後寶兒考個狀元,進都城當高官兒去就是了。”
“爹爹的話,寶兒可聽?”他問,哄逗著孩子,寶兒當真的點點頭。
他怯怯的看著我,低頭做錯事的落淚說:“阿姆,是寶兒錯了。寶兒應了爹爹,不對外人講他吃阿姆奶子的事兒的。但是……乳孃說,扯謊會被惡鬼吃舌頭的!”他扭頭去望乳孃,乳孃羞得過來哭笑不得的拉走她說:“哎呦,寶兒少爺,如何說你好!”她偷笑著,是在笑我嗎?
柳芽黃色的紗幔,杏紅的鴛鴦枕,衾被都換做了妃色的百子石榴吉利蘇繡被麵,安排講求,足見花了番心機。我正在誇水綾更加的心靈手巧了,她卻害羞的同冰綃去盤點檢察我從都城帶來送她們的禮品,甚麼瑪瑙的小墜兒,金絲纏的翠鬆石戒指,宮裡的各色綾子,笑得她們合不攏嘴。更有冰綃眉飛色舞的講著宮裡的見聞,好不熱烈。
我們被世人迎進了花廳,寶兒不斷的問:“阿姆,進都城的船很大嗎?有屋子大嗎?都城裡是金磚鋪地嗎?舞娘姐姐們都穿戴標緻的七彩霓裳嗎?傳聞她們插上羽毛翅膀,就能飛上天在雲端起舞呢。”
天!寶兒何時出去的?他抱著個木頭西洋船立在門口,那門是緊緊封閉的。他驚奇的目光打量我問:“爹爹為甚麼要咬阿姆?”我驚羞得一把推開致深,一把拉下衣衫倉猝諱飾,羞得無地自容,麵紅耳赤的對付說:“寶兒,去內裡玩兒,進門都不曉得拍門嗎?”
她難堪的一笑說:“五年了。”
蠟丸?我問他:“可不是不謹慎將誰的藥丸拿了來?”
我的頭嗡的一陣眩暈,羞得無地自容,如有道地縫,我想我定要鑽出來。隻是麵前的難堪,無數目光獵奇而暗笑的投向我。我指責一聲:“寶兒,渾說了!”
他點點頭,頗是當真,更是有些餘怕。
他訕訕的來到我跟前,一雙眸子不斷的忽閃,無辜的望著我。
“致深!”我指責,越描越黑。
這日午膳,致深去了衙門,隻府裡女眷齊聚一堂,在清風朗月水榭把酒言歡,隻是不見了美人同九爺。
寶兒俄然大呼著:“不,寶兒要吃奶子嘛!”
這彷彿有些不當,畢竟我一起伴隨他入京回府,寸步不離,府裡這幾位姨娘可也是望穿秋水盼得她返來。我雖同五姨太又有積怨,知他常日不屑二姨太,隻是這點事理還懂,更不想致深難堪。
一聲聲通稟聲,我一驚,強打精力坐起。致深如何來了?不是說他回府就要外出應酬,早晨如何也該去彆的太太房裡周旋個一兩日吧?
他側頭打量我問:“你感覺這是賢惠嗎?賢惠的女人,就要夫唱婦隨。我要如何,你便如何,更何況你真想我去她那邊嗎?”他嚴厲的神采俄然暴露狡猾的笑意,湊在我耳邊說:“我想,同你有我們的兒子,我們兩個的。”他少有的如此孟浪,該不是同都城那班後輩學的,貧嘴滑舌了。
乳孃忙去哄勸著,大太太也點頭製止著:“這孩子,更加的寵溺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