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餐後羅氏帶著謝玥去屋內練字,謝璿跟謝澹便去了謝珺的東跨院,姐弟三人圍坐在一處,在石桌上擺上清冷生果,每人一把竹椅,姐妹倆各自搖著團扇,謝澹卻不知從那裡網羅了一把葵扇,小小的人兒搖著大葵扇,非常敬愛。
陶從時便道了聲謝,帶著謝珺和謝璿姐妹倆、謝澹,以及自家的閨女陶媛和小兒子,漸漸的乘著畫舫遊湖。
姐弟三個冇再持續這個話題,各自默了半晌,卻又提及了謝池上的那一片接天的蓮葉。
“我就是想去看看……”謝璿硬著頭皮看向陶從時,不需求太多的解釋,目光裡滿是哀告。
——越王是個傻王爺,每天閒著遊山玩水,被人衝撞調侃了也無動於衷,那三公主倒是個刺頭,誰招惹了誰不利。
謝璿的孃舅陶從時是個非常風趣可親的人,這一日剛好休沐,傳聞幾個外甥們過來府裡玩,便推了統統應酬,跟高陽郡主備了滿滿一桌吃食,等候三個小傢夥。
再走一段,謝璿終究鼓足了勇氣,昂首看向陶從時,“孃舅,我想去奧妙觀逛逛,你能帶我去麼?”
奧妙觀,在場的人都曉得卻從未提起過的名字——陶氏修行的道觀。
“璿璿,當時候你還小,不曉得她有多狠心!”謝珺打斷她,握緊了手裡的團扇,“我一聲聲的哀告她留下,她卻像是冇聞聲,當時候你和澹兒剛出世還冇幾天,她竟然就那樣走了!天底下哪有如許的人!”
陶從時也彷彿有點可惜,“青衣衛固然麵子,但能當統領的卻都是心狠手辣的人。世家後輩們出來大多是充門麵,真想在這條路上走得遠,恐怕就得像蔡宗、高誠那樣,心狠手黑,受儘罵名。這孩子啊,也不曉得如何想的。”
就算陶氏狠心丟棄,她又怎能坐視不管?
陶氏和謝縝之間的愛恨糾葛冇有她置喙的餘地,她也不感覺陶氏那樣斷交的人會轉意轉意,但是,就算不能要求她返來儘母親之責,起碼該幫著竄改近況吧?
陶從時倒是平靜,問道:“真的想去?”
一旦想到宿世謝澹那聰慧的模樣,謝璿便感覺心中絞痛。
歸正母子間並無情分,她隻想看看,阿誰女人到底還是否體貼兒子的死活。凡是陶氏能為兒子而稍稍轉頭,就算不會返來,叫謝縝不再如現在這般荒唐也就充足。
韓玠是個有抱負的人,跟父兄那樣參軍報國一向是他最想做的事情,所之宿世纔會將她扔在都城四年,駐守在雁鳴關外。武將以軍功而聞名,那是最麵子的前程,可青衣衛中……
陶從時嘖嘖歎了兩聲,“剛聞聲他進了青衣衛的時候,統統人都差點掉下眸子子,冇想到現在這幅打扮,看著還真是出類拔萃。唉,他如果能立穩腳根,或許還能把青衣衛的民風改改。”
中間謝璿有些怔怔的看著遠處那道矗立苗條的身影,內心也是感喟。
陶從時倒是冇感覺甚麼,“退了好啊。在青衣衛裡混,比在疆場凶惡多了,腰間懸著的不止是本身的人頭,另有闔府高低的性命,我們璿璿還是該找個安穩的人家。”
長大後才曉得候門公府的後宅裡有多少的盤曲埋伏、多少見不得人的肮臟手腕和肮臟心機。這府裡老夫人辦事不公,羅氏和嶽氏沆瀣一氣,謝縝那邊又是個耳根子軟拎不清的,謝澹身邊的埋伏防不堪防,若冇有一個有身份的人管束著羅氏,公府爵位的廝殺當中,謝澹又如何能夠安然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