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元靖帝的狐疑,韓玠向來隻會高估,他不大肯定老天子這是不是摸索,便隻道:“兒臣謝父皇點撥,朝堂上的事,如果父皇有命,兒臣自會傾儘儘力。不過娶妻的事情上,兒臣還是隻想迎娶所愛。”
這態度中的指責是顯而易見的,韓玠瞧著漸去漸遠的背影,俄然笑了笑。
這些擔憂謝老夫人隻是對月訴說,並無旁人曉得。
跟疇前那樣麼?
謝璿和韓采衣遊湖好半天,半途碰到五公主的時候又擔擱了半晌,這會兒已近晌午。宴會雖在後晌,赴宴的人卻要在中午時就到南禦苑去驅逐聖駕,韓玠也不擔擱,帶著一群少幼年女過了謝堤,往南禦苑而去。
他如本年齡已高,這些年隨羽士修仙煉丹,暮年偏信郭舍,更是叫很多人不滿,就連平王的事情,都有人感覺是他昏聵而至。一國儲君非等閒兒戲,不是他這個皇上一人點頭就能定論的,朝臣的心機也不得不考慮,不然他也不過是孤家寡人——而以他今時本日之精力,已經冇有力排眾議、威壓群臣的本領了。
他緩緩起家,走至正中跪在元靖帝跟前,“父皇在上,京中貴女浩繁,各有所長,兒子隻心悅一人,願娶她為正妃。”
“他都請了誰?”
元靖帝本日精力頭還算不錯,隻是經了兩次喪子之痛,愈見老態。因皇後還禁足正陽宮中,一概宴席的後位均不設,且玉貴妃癲疾尚未病癒,眾妃當中自是以婉貴妃和段貴妃為首,環立擺佈。
“恒國公府六女人,刑部侍郎之幼女。兒子對她心悅已久,此生此世,願以她為妻,懇請父皇成全。”說罷,竟是行了個大禮。
元靖帝即位時被貶入廊西,而後朝野高低幾近無人問津的庸郡王。
這半年裡韓玠對謝澹的照顧她也看在眼裡,且謝璿本就是個迥然分歧於謝府家風的好女人……
豪情疏離的父子倆平常除了朝政以外,相同得並未幾,元靖帝並未直接回宮,隻是叫薛保在前麵服侍,他帶了韓玠在南禦苑漸漸漫步,“你想娶謝家阿誰女人,朕並不反對。”
高台之上,韓玠勾了勾唇角,低頭喝茶的時候,那抹笑容尚未收斂。
原路返回,南禦苑裡已經散得差未幾了,越王在幾位朝臣的拱衛之下,已經漸漸出了苑門。長隨榮安就在外甲等待,見了韓玠便道:“越王殿下邀幾位大人到天香園去喝茶,請殿下有空時也疇昔坐坐。”
在坐世人中也有聽過這動靜的,也有見過胡雲修的,便各有所言。
這會兒元靖帝尚未前來,他會上去同越王說話,也不算不測。
循著指導來到後園,韓采衣見了他,喜上眉梢,“表哥,你如何來了?”
胡雲修之父胡安現在任正二品都察院禦史之職,手裡管著一眾言官,也有些實權。遵循元靖帝對他的防備,就算議親,也該選個尊榮而無實權的人家,這會兒卻如何想著把這禦史頭子塞給他當丈人了?
韓采衣並不曉得當年阿誰死去的哥哥,且這半年裡韓玠雖未曾與韓遂佳耦來往過量,對韓采衣卻格外照拂,現在她看得開了,便想著逗韓夫人高興些,“娘你這是病久了的原因,轉頭多出去散心,天然就好了。等明兒我們去京郊的彆苑裡,還跟疇前那樣騎馬遊湖好不好?能夠聘請唐家阿姨,另有表姐、璿璿她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