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不上，就是內心喜好，不免多看了會兒。我去給表姐斟杯茶？”

韓玠就在槐樹下駐馬，高健的馬婚配上矗立的身姿，他隻需稍稍伸手便可折下槐樹枯枝來把玩。正月裡的日頭和暖而明麗，透過槐樹枝椏灑了他一身的光影，往地下投個斜斜的影子。他彷彿是手裡拿著甚麼東西，放在麵前逆著光看得出神，一動不動。

越王妃往上首掃了一圈，躊躇了下，到底是冇說甚麼，隻是笑著入坐。她的身邊還跟這個三四歲粉雕玉琢的小女人，應是越王之女。

五公主比謝璿小一歲，本年纔剛十三，小時候的驕橫垂垂被磨去，此時便低聲笑道：“聽大姐姐的話，不必拘束。歸正將來你嫁入了信王府，也是要整天跟大師來往的，這時候先打個照麵，轉頭當了王妃就少些拘束。”

那笑容叫人捉摸不透，謝璿稍稍愣神，就見至公主中間的女官走了出去，低聲道：“謝六女人，信王殿下傳聞女人也在這裡，叮嚀我來問一聲，待會是否能與他同業？”

“胡雲修？就是那位都察院胡大人的令媛？”謝璿有點驚奇，低聲道：“不是說客歲皇上已經不提這茬了麼，如何現在又提起來了？”

謝璿忙謙善了幾句，聞聲外頭報南平長公主駕到，劈麵的至公主似要起家去迎，便側身讓到中間，同五公主站在一處。

謝璿立時往中間避開，“玉玠哥哥！”

“如何？”韓玠湊在她耳邊，用心減輕了呼吸，想要觸碰她的雙唇。大抵真是有些醉了，手掌滑向她的後背，傾身過來將她困住。

至公主是元靖帝最心疼的女兒，每年獲得的犒賞並不亞於太子，而駙馬又是個風雅古樸的人物，手頭儘是奇珍。客堂之側專有一座閣樓，裡頭格式開闊疏朗，擺設著駙馬這些年四周搜尋的各種古玩雅藏和天子禦賜的珍寶，從甲骨竹簡到青銅金石，從珊瑚瑪瑙到貓眼寶石，每一件寶貝都用依其形製而造的櫃架擺設，意趣盎然。

“那孩子還好麼？舅母說表姐有身以後身子衰弱，是以特彆掛記。”

紅螺巷裡，各門各戶都換了新的桃符，溫百草的門是敞開的，謝璿和韓玠接踵下車進了院門，竟料想以外的看到了熟人——高誠。

“不必，我坐會兒就得走。”陶嫵以目光指向外頭，平王妃正跟幾位長公主說話，身後主子已經站好了，像是要告彆的架式。

韓玠回過身來看她，唇角稍稍勾起，“走吧。”

馬車行至巷子口，兩株極大的老槐樹擺佈拱衛，給兩口做了個天然的洞門。

高挑的個頭，富麗的服飾，臉上盈滿笑意，如許的越王妃與疇前的沉默本分判若兩人。日頭已經升得高了，陽光灑入廳中，映照在她髮髻中的珠翠寶石，更添了幾分精力。她帶著女官進了廳中，目光掃過全部廳堂，隨即上前歉然道：“路上遇見些事情擔擱了，來遲了半晌，還望幾位長公主、王妃和至公主意諒。”

謝璿有些驚奇，沉默打量陶嫵的神采。

謝璿瞧著舞動的人影，目光卻不自發的往越王妃身上瞧，見她格外和順的喂中間那女孩子用飯的時候，俄然有些獵奇——作為越王獨一的王妃，越王的野心她必定是知情的，隻是對於越王的陰狠城府，她會體味多少？

這場景……有點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