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挑好了。”謝璿又接過剪刀，“舅母喜好哪枝？我來剪。”

那條毒蛇占有在都城中，即便是囚禁於冷宮，卻還是讓人感覺不安。特彆是晁倫阿誰不循分的老頭子失了蹤跡，更叫人懸心。宿世的樁樁件件、刻骨仇恨，兩人都記得清清楚楚，越王的手腕有多很，手腕會有多差勁，恐怕元靖帝至今都探不到底線。

韓玠也未推測拗不過她，被趕出了屋子。

“如果端親王再不加收斂，很有能夠。”

韓玠從前麵走上去，接過茶壺放下，“謹慎燙動手。”他握劍的手向來又穩又準，平平端起那杯茶來，半點都冇有閒逛，將上頭的水喝去了半口，才遞給謝璿，“看甚麼這麼出神？”

謝璿一時髦起，“我們去剪些紅梅，歸去插瓶好不好？”

苦練多年的工夫拿來折梅花，韓玠有點無法，順著謝璿的要求一支支折下來遞到她懷裡。那一身象牙色的披風幾近融入了雪地，隻要上頭的花腔雖她的腳步漂泊，嬌美的麵龐嵌在柔嫩的狐狸毛中，烏壓壓的頭髮挽成髮髻，散了一綹垂落下來，愈發顯得肌膚膩白。

“好，感謝采衣。”謝璿認當真真的伸謝。

而另一側，謝璿久未與謝澹見麵，在跟韓采衣鬨了會兒以後，姐弟倆便並肩坐在繡凳上，說說近況。謝璿是出嫁了的女人，且嫁的又是王府，就算韓玠冇有貳言，她卻也不能整天的往府裡跑，此時便問幾位長輩是否安好。

韓玠點頭道：“皇上動不了端親王，動一個平王側妃倒是輕而易舉，也算殺雞儆猴。”他握住謝璿的手，“你舅母明天，是不是想讓我們救你表姐？”

謝璿聲音微顫，“但是就算端親王有野心，表姐也隻是想留住孩子，又怎至於……”

“過來瞧瞧，這是廊西。”韓玠攬著她的肩膀，站在書案後指著上頭的各種標記，“父皇派兵去征繳山匪，這都差未幾兩個月了，卻冇半點停頓。”

韓玠側頭，“府裡也有梅花，你卻更愛這野花？”

“比不上信王目光獨到。”高陽郡主一笑，世人各自見禮。

芳洲在服侍謝璿沐浴的時候又看到了遍及滿身的吻痕，且這一日的謝璿格外慵懶，她大略明白了事由，見到韓玠出去的時候，便忙起家道：“殿下，王妃才睡下，酒還冇醒。”

“表姐現在已經聽不出來勸了，一心跟著端親王妃，要留住孩子，就連舅母勸說了幾句，她還指責舅母冇故意肝。舅母很難堪，很悲傷，也很擔憂——”謝璿湊到韓玠身邊，想起剛纔高陽郡主的話來，感覺脊背都涼颼颼的，“皇上他，真的會像舅母擔憂的那樣，撤除表姐嗎？”

左邊有一段極美的梅花，韓玠隻摘了三寸長的花枝，將那綴滿的梅花嵌到謝璿的髮髻裡。巧手堆疊的宮花立時失容，那一段紅梅映著珍珠烏髮，天然裝潢。

等韓玠和謝璿出來的時候，獵物已然堆在了空位上，彆居的下人們忙著清理，唐靈鈞則帶著韓采衣和謝澹在廳上喝茶——唐婉容因為待嫁南平長公主府，這一日便冇來。

韓玠冇忍住，趁著調劑梅花的時候，敏捷在謝璿額頭親了一下。

馬車在雪地裡漸漸晃著，謝璿抱動手爐子，墊了個軟枕在背後，瞧著中間的韓玠，“剛纔舅母提起了表姐，平王側妃——”她像是有些感慨，“說現在平王府裡爭奪得越來越短長，她不想讓表姐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