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冇比及答覆，芳洲瞧著自家王妃那緊緊捏著衣袖的手，還是勸道：“王妃現在懷著身子，萬不成自苦。奴婢如有不是，王妃固然懲罰……”

“提及來，我已好久冇見澹兒，他在國子監裡還順利？”

謝珺來得很快，一襲雲霧煙羅衫下是柔絹曳地長裙，滿頭烏髮以素淨的銀釵玉簪裝點，比之疇前的打扮少了富麗貴氣，卻添了澹泊的意義。她的氣色很不錯，手邊還帶著許融，母子倆進了院子，許融見著謝璿的時候，遠遠就號召，“姨姨！”

狂跳的心垂垂穩了下來，謝璿洗漱後倉促用了早餐，往皇宮趕去。

謝璿負氣，“當然有點等候！”

昨夜的溫存依偎還是清楚的印刻在腦海裡，比之更清楚的，是那已經好久未曾呈現的夢——夢裡她還是靖寧侯府的少夫人，站在城樓上送韓玠出去，他的身影垂垂消逝在官道上，她卻彷彿能飛疇昔似的，跟著他一起向北，竟看到了雁鳴關外的那方六合。真的像韓玠所說的那樣，蕭瑟又廣袤，夢裡萬象變幻，彷彿能看到高飛的雄鷹，看到帶甲練習的兵士，她在夢裡跟著韓玠騎馬奔馳，他將她擁在懷裡，顛簸的風景中，就連拂麵而過的冷風都是實在的。

韓玠解釋完了，也似有些入迷，目光風俗性的掃向牆壁上的地形圖。自年初至今，短短的兩三個月時候，韓玠卻肥胖了很多，最勞累的那幾天裡，眼底一向有淡淡的烏青。他本是習武之人，身子格外結實，元靖帝的喪禮過後那烏青雖消去，臉上的蕉萃卻還在。

朝政上的事就連傅太後都不能插手，她更是無從置喙。現在最要緊的便是養好胎兒，將這後宅安寧了，也給韓玠免除後顧之憂。這一圈兒走得有點累，返來後用完飯再消消食，午覺竟睡得格外沉。後晌去書房見了齊忠，叫他抓緊王府戍衛，又將王府長史宣來叮嚀了府表裡的事情，待得說罷，已經是傍晚了。

謝璿瞧著他較著瘦了一圈的臉龐，非常心疼，“你不能命令給韓將軍實權麼？”

“邇來老是睡得不好，以是出來逛逛。”謝璿並未坦白，拉著謝珺坐在身邊，往屋裡指了指，“溫姐姐還在內裡描本年要用到的花腔，不叫人打攪。姐姐承諾我的可彆忘了，這個鋪子還指著你呢。”

“先帝當初防的就是這個，現在他才駕崩，我就反其道而行？”韓玠點頭，“何況將在外，軍令有幾分分量，因人而異。倒不如我親往疆場，既能鼓勵士氣，還能就近調劑，速戰持久。”

韓玠笑了一笑，“一樹梨花壓海棠，彷彿也不錯。”

“春試推了一年，他也無可何如，剛襲了爵位，府裡另有一堆事情呢，去國子監的次數倒是少了。”

實在要排解，也不過就那麼幾樣，看書聽曲賞風景罷了。

“不怪你。”謝璿俄然開口了，手指悄悄的鬆開，低聲道：“隻是想起些疇前的事情，有點入迷罷了。叮嚀人晌中午做得平淡些，我要歇午覺，內裡的事還是跟前次一樣，你出去給齊忠傳話，後晌我要見他。”

韓玠半晌冇聽到她的答覆，低頭時就見那雙吵嘴清楚的眼睛正瞧著他，模糊一絲滑頭。她打趣似的睇他，“至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