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又一次等不到韓玠返來呢?莫非就如許擔憂著等下去?如果冇了韓玠,這繁華繁華、天下安穩,於她而言又有甚麼意義?
她如許說,倒讓芳洲有所震驚,溫馨了好久,才低聲道:“王妃待我已經很好很好了,芳洲不敢苛求太多,這輩子能服侍著王妃,就已心對勁足。真的,芳洲是打心眼裡感激。”
謝璿握著她的手,也勾了勾唇。
謝璿聽罷,也隻一笑。
謝璿俄然很馳念韓玠,非常非常馳念。
謝璿點頭道:“姑姑的話我明白。這段時候晉王守陵,傅太後還管不到那麼遠,我也會留意,等我們王爺返來了,他兄弟二人見個麵,很多事便能看破。”
“算算你都多少歲了?”謝璿一笑,手掌撫上小腹,“我都有孩子了,你卻還孤身一人,叫你父母兄長擔憂。”
誰曉得竟又夢見了韓玠。
倒是韓采衣獲得晉王的信兒以後,高歡暢興的往信王府跑了一趟——從而後她不必再磨破嘴皮子請韓夫人答應她出京遠遊,倒免了很多費事。
這一天被韓采衣鬨得笑個不住,晚餐後去韓玠的書房聽罷齊忠的稟報,回明光院後便早早歇了。
對於芳洲,謝璿內心藏滿了感激。
宿世此生,有很多事令人懊喪悔恨,卻也有很多人令她感激。彼時她在玄真觀裡清修,身邊跟著的人未幾,唯有芳洲時候伴隨,及至嫁入靖寧侯府中,芳洲也是經心極力的服侍,陪她熬過很多個冗長的夜晚,直光臨終的那一刻,芳洲還為她撐傘,扶著她走在濕滑冰寒的秋雨裡……
“給我倒杯水。”謝璿半坐起家子,就著芳洲的手將一杯熱茶灌到腹中,才感覺好受了很多。
或是韓玠負了重傷,渾身是血的跌在雪地裡,或是韓玠被人追殺,在如雨的箭矢裡艱钜奔逃,更甚者,他渾身是傷的跋涉在迷霧裡,背上刺穿的箭簇令人觸目驚心。而謝璿隻能在中間乾焦急,哪怕嘶聲呼喊,卻也換不到他的轉頭……
“奴婢在王妃身邊很好,不想嫁人。”
他俄然歪了身子,栽倒在地上!
“我不放心。”謝璿直白道:“邇來總覺心神不寧,怕殿下在潼州有恙。高大人,我情意已定,這回過來,隻是同你借幾名青衣衛中得力的侍衛隨行。這段時候裡,諸事也請高大品德外留意。”
謝綈便道:“那邊頭很多東西都是先帝犒賞的,成日家擺著反而叫人傷感,便叫人收在錦盒裡了。璿璿——”她牽著謝璿的手走到內間,等宮人奉茶以後便將她們揮退,“今兒太後的意義,你可明白了?”
“那就叫姑姑。”謝璿從善如流,目光落在牆邊的多寶閣上。
宿世韓玠出征,每回她都是在府裡等待,盼過春夏秋冬,直至年底才氣看到他的身影。四載季候循環,卻終在那年的暮秋,迎來阿誰凶信,至死都冇等來他的歸影。這一世,如果舊事重演,那該如何辦?
齊忠難堪了下,卻還是遵循謝璿的叮嚀算了算路程,道:“以王妃現在的身子,每日就算曉行夜宿,也隻能走百餘裡的路程,想要趕到潼州去,怕得要七八天的時候。”
經曆了重回童年如許詭異的事情,就算平常少去道觀梵刹,對於如許分歧常理的事情,總還是會有震驚。類似的夢境幾次呈現,這意味著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