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唐靈鈞猶自忿忿不平，“當時殿下已經揪出了阿誰吳衝，隻要帶回京中，便能招認罪過，到時候就叫滿朝文武看看，那女人究竟是個甚麼德行！殿下率軍出世入死，她卻來害殿下的性命！”

“傅太後？”謝璿訝然，看向韓玠。

兩人出得天井，便跟從唐靈鈞的指引，往蓋城大獄而去。

“好。先帝雖給了我攝政之權，傅家的權勢卻未完整減弱。現在朝堂高低皆知我信王威勢隆盛，皇上年幼、太後在後宮循分守時，若我將此事翻出來，即便證據確實，莫非大師就會信賴？”久處朝堂，見慣了各種構陷，真真假假，極其難辨。即便證據確實的事，大部分朝臣都還是會思慮再三，一定全信。

“何止昏死，等我回京，隻這一件禮品，便能將她折磨瘋了！”

如此體貼全麵，謝璿也頗感念，飯間說些潼州本地的風土情麵，倒也長了很多見地。

韓玠身上毒未清儘，行動稍稍遲緩，枉顧疼痛伸臂撫上她的臉頰，一聲感喟。

韓玠隻掃了一眼，便冷聲道：“明日出發回京，將他也帶著，交由三司論處。”

“夫人客氣。外頭的將軍們還未散麼？”

那麼多將士是以喪命，越王遭恨，再普通不過。

“取一把弩。”韓玠看著越王，內心的恨並不比彆人輕多少。待得弓.弩到手，便叫人入內將越王架起來貼牆而立。

“大半兒都走了，隻是蔡大人和拙夫另有些事要叨教殿下，趁便服侍殿下用飯。”城守夫人朝中間的老媽媽叮嚀了幾句，便引著謝璿往廳上走。

未幾時，幾個丫環捧了杯盤魚貫而入，將一桌飯菜都擺好了，城守夫人才道：“戰事擾亂，府裡很多事也不齊備，飯菜簡薄，倒是潼州城裡獨占的風味，王妃且嚐嚐？”她年紀已有四十，論起來比謝璿的母親還大，說話時雖帶著對王妃的恭敬，卻也透著體貼，令人靠近。

“冒然前來，勞煩夫人了。戰事才定，蓋城裡百姓還未能安居，恐怕夫人另有很多事要忙，不必太拘禮。”她微淺笑了笑，目光掃過一桌的飯菜，固然簡樸，色香味倒是俱佳。

越王的慘嚎已然傳不到耳中，韓玠握著謝璿的手緩緩走出監獄，外頭日光亮媚。

芳洲報命，扶著她在榻上躺好了，纔出去叮嚀晚餐的事情。

韓玠躊躇了一下，就聽另一名恨聲道：“久聞他奸刁非常，就連先帝囚禁時都能讓他逃脫，從潼州到都城將近千裡的路，難保不會再次逃竄。殿下，末將覺得，不止要加鐵鐐，還應斷其手足，令他冇法逃竄！”

骨頭破裂的聲音被越王的慘嚎袒護，韓玠麵無神采的掃了一眼釘在石牆上的人，冷聲道：“拿鐵鏈穿戴四肢，看他如何逃脫。”言畢，將弓.弩擲到越王跟前，冷著臉抬步往外走。

城守夫人便道：“妾身曉得王妃懷有身孕，特地叫人叮囑過，這些菜色都無礙的。”

莫非韓玠擺出這個吳衝，朝堂高高攀堅信不疑了？

謝璿走至外頭，郎中已然辭職，就隻剩唐靈鈞還留在那邊，麵色憤然，“……我還是感覺殿下不該吃這個暗虧。當時眾目睽睽，有那毒箭為證，留了吳衝的性命，回京摔到那人麵前，莫非她還能狡賴？殿下捨生忘死，親身率兵追殺南苑王，她在後宮裡納福不說，卻還想害死殿下，這婦人多麼暴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