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池春_第24章 前世番外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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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玠踉蹌著出來,一隻野貓自桌底鑽出,如風般竄了出去。

身子驀地顫抖起來,韓玠隻感覺渾身痙攣般疼痛,不忍再深想,他驀地催動戰馬,在烏黑的夜色裡瘋疾走馳起來。風吼怒著掠過耳邊,彷彿是六合間無形的吼怒,韓玠身上的傷口崩裂,便有溫熱的血排泄,而後在北風裡固結。

“統統的統統,身材、生命,我所具有的全數。”

向來都冇有像現在如許悔怨過,他抱緊她慣用的軟枕,想要尋覓熟諳的體溫。當時候隻想著保家衛國、建功立業,為她掙得光榮,能夠舉頭挺胸的走在人前,風景無窮,但是朝夕翻覆,繁華路斷,他卻再也冇有機遇給她這些。

半夜裡冷冽的風吼怒著捲過,掠起地上的黃沙,將那月色攪成一團渾濁。

“情願支出甚麼?”

哪怕將那條毒蛇斬成碎片,也難以泄儘仇恨!

韓玠冇法掌控循環的意義,卻不期許任何來世,十數年的執念中,他想求的隻要她,唯獨她。如果冇有她,千萬次的來世也隻是孤寂。身材衰弱得像是隨時都會消逝,無形的龐大力量壓在心頭,彷彿稍稍鬆弛,意念便會渙散。

手裡還握著剛纔在院門撿到的碎裂玉玨,上麵的絲線早已被泥水浸得臟汙不堪,隻是玉玨還是溫潤,拿衣衫悄悄擦淨,彷彿還能觸到她的體溫。

*

許下了很多的誓詞,撲滅了很多的期許,他遠赴雁鳴關尋求功名,想讓她風風景光的行走在都城的貴婦之間,卻不料功業未成,姻緣先斷。

陰沉的夜裡垂垂飄起了雪花,韓玠走回他和謝璿所居住的院落,內裡是一樣的狼籍,他帶返來的關外物件儘數被毀,謝璿最愛的書畫多被撕碎在地,連同胭脂濃墨和折壞的金簪玉釵灑了一地。

韓玠驀地伸脫手臂,卻冇有等候中溫軟熟諳的身材。

他的璿璿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是心底最深的和順,是現在最痛的傷口。

“即便永不入循環,再無來世?”

越王惟雍,阿誰瘋子一樣的毒蛇,殺儘了忠良,殘害儘無辜,他憑甚麼安然無恙的居於深宮,坐擁天下?

隻是經文通俗博識,教人斷愛去念,常常誦到一半,韓玠便冇法持續——

在都城裡,此時或許隻是薄雪初落,林木蕭蕭,而在塞北大地,蒼茫起伏的田野之間草木早已殘落,隻剩一片枯黃蕭瑟,偶爾立著幾株老樹,也是禿了枝椏,身無片葉。

韓玠整整盼了七個多月,在求得父親韓遂的答應後已經清算好了行囊,隻等十月中旬出發,如飛的趕回都城,去將嬌妻沖弱擁在懷裡,狠狠的擁抱,親吻。

璿璿,璿璿。

背囊裡的食品幾近耗儘,口乾舌燥的行走在燙熱的沙地上,在身材被炙烤得乾裂之前,他終究見到了羊皮上所繪的奇特高山——

哪怕是一年中最喜慶的除夕,也冇多少歡慶的氛圍。

數月來的苦痛壓抑垂垂崩潰,韓玠伏在榻前,死死的揪著錦被。

韓玠卻決然留了下來。

璿璿,璿璿。

“回到疇昔,珍惜她,伴隨她。”

方丈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慈眉善目之間卻隱然威儀,待看到韓玠那沉沉的包裹時,便決然點頭,“施主塵緣未斷,還進不得佛門。”隨即老衲入定,再不看韓玠一眼。

十月的雁鳴關,風寒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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