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曲子，你這曲子到底是甚麼！你，你又是誰！”雲驚鴻的眼神充血，嘴角的鮮血止不住往出溢著，神采也慘白的駭人。

雲驚鴻眼瞼低垂，看著本身方纔觸及安婉蓉髮絲的手，挑眉說道，“好，朕早就聽聞嶺南女子善舞，本日倒是能夠開開眼界了，隻是，這無曲，你如何舞呢？”

安婉蓉不時打量著雲驚鴻的神采，曲子也由本來的舒緩逐步變得短促高亢，而那朵曼陀羅花蕊中的碧玉珠，也由本來的碧綠變成了茶青，再垂垂轉至墨黑。

安婉蓉半晌未語，雲驚鴻也不說甚麼，就那麼盯著她的眼神，殿中的氛圍俄然變得淡薄起來，溫度彷彿突然上升，安婉蓉的額頭冒出細細的汗珠來。

雲驚鴻抬手拿起安排在矮幾上的茶盞，說道，“朕一貫不善樂律，愛妃最特長甚麼曲子，就彈奏給朕聽便可。”

半晌，已經有侍女抱著一把琵琶出去，琵琶是以花梨木製成，做工極其精美，隻是琴頭的雕鏤物卻不似淺顯琵琶雕鏤著字或鳳凰等吉瑞物，安婉蓉的琵琶上，雕鏤著一朵黑紫色曼陀羅，花蕊中鑲嵌著一顆茶青色碧玉珠。

安婉蓉低頭，半晌說道，“臣妾自幼便練習一首曲子，現在也算是小有所成，此曲名叫那邊不銷魂，皇上感覺如何？”

安婉蓉紅唇微啟，一顰一笑間皆是風情，聲音若黃鸝出穀，惹民氣猿意馬，“臣妾自知身份卑賤，不敢苛求皇上的寵嬖，隻願能遠遠瞧見皇上一眼，便已是滿足。”

雲驚鴻伸手牽住安婉蓉的手，一把將她扯入本身懷裡，冰冷的手拂過她的臉頰，低低在她耳邊呢喃著，“說甚麼呢！朕記得你的出身並不算卑賤，你呀，將本身藏在冷凝宮深處，是不是不想見朕來著？”

曲子更加變得動聽心魄，安婉蓉的臉上俄然一喜，她看著雲驚鴻的眼神中儘是嘲笑，手裡的行動也越來越快，而琴頭的那枚碧玉珠，竟然模糊閃現出一絲血紅來。

雲驚鴻聞言低低一笑，沉聲說道，“那邊不銷魂？朕隻傳聞過甚麼陽春白雪，十麵埋伏，這曲子朕倒是從未聽過，想來，這曲子必然如名普通，令聽者銷魂來回。”

“皇上，臣妾自幼便練習跳舞，您如果不嫌棄，臣妾為您舞一曲如何？”安婉蓉也不在乎薄紗覆蓋下的身材若隱若現，笑著開口說道。

安婉蓉微微低頭，不堪嬌羞，咬唇說道，“臣妾不敢，臣妾隻是……隻是不想和其他姐妹爭寵，怕觸怒了皇上！”

安婉蓉抬手悄悄拂過鬢角的頭髮，整了整髮髻上的簪花，緩緩走到雲驚鴻麵前跪下，聲音柔媚如絲，“臣妾拜見皇上。”

雲驚鴻低低一笑，盯著安婉蓉的臉說道，“你怕觸怒朕？如何會呢？朕但是傳聞，你釀得一手梅子酒，正巧，朕也喜好喝，你若早將梅子酒給朕送來，朕隻怕日日都念著你。”

此時的雲驚鴻，彷彿在死力壓抑著甚麼，臉上儘是痛苦，緊緊握動手裡的茶盞，神采也越來越扭曲，身材更是短促的顫抖起來，任由茶水灑了渾身。

安婉蓉俄然嘲笑出聲，跟著一聲幾近穿透雲霄的琵琶聲，隻見雲驚鴻俄然將手裡的茶盞扔在了地上，清脆的破裂聲響起，雲驚鴻雙手緊緊捂著膛前，驀地展開了眼睛，眼神中儘是惶恐和憤怒，抬手指著安婉蓉想說甚麼，一張嘴，卻噴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