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場合不對，這位山羊鬍舉人真想對這詩、這字、此人，十足大加鼓勵誇獎......至於那混賬之極的第四句，便權當戲謔之言，被他“忽視”疇昔。

不假思考，臉孔清秀，因為逆光，看不見少年隱在光影裡的神情。

待少年不見身影，那山羊鬍子考官，才微微回神，看了眼香爐，時候隻疇昔一半。

筆墨紙硯木桌椅，一群讀書人，絲絲縷縷的淡紫煙氣，迷濛出喧鬨的意境。

本要拜彆的考官，目光一凝，頓住腳步，竟也不去其他處所巡查，竟然就在謝山身邊站著。

隻見少年寫道：

他對此也實在無法。

在考場門前做好記錄，存完行李，又被搜了身，便被放入場，分到丙字房，人已到全，每人坐位離的頗遠，桌上尚無紙墨，在場墨客也無人勇於鼓譟。

並不是常見的詞牌名，聲奏刁鑽，詞的正宮為黃鐘之宮聲，偶有商聲，極難出彩，有的人苦苦思慮，一時不能下筆，有的寫了一二句，又覺不好，便執筆將筆跡塗抹了去，或是靈光一閃得了妙句，麵露憂色寫下。

謝山睜眼，目光如一泓淨水，他天然聽得出這位考官言語中的美意，對他報以一笑。抽走信手胡寫的那張紙，蘸飽墨汁，鄙人麵的一張新宣紙上，提筆落筆。

淡紫捲菸嫋嫋，但是人蹤不見，隻留下一首八十四字小詞，滿滿的一紙風騷縱橫。

明朝暫遺賢，如何向。

見離入場還早，就出門漫步，尋個小鋪麵，吃點白粥小菜暖胃，想到帶著三本書和一個泥人實在不便，順道去書齋買了隻槐木書篋，書篋看模樣有些年初，邊角包銅，木料磨得紅黃髮亮，書篋裡有個隔斷，將它分為高低兩層，底部刻有“詩書繼世長”五字題字。

謝山第二日醒來，看同室墨客都已起了，又傳聞入場寫文不準夾帶，便將繪有聚靈陣的白紙引火燒了，這東西不宜落在旁人手裡。

......

謝山忽來了興趣，拿起筆在宣紙上落下幾行隨性草書：偷得浮生半日閒，閒敲棋子落燈花，花著花落年年有，有妹子遠方來，不亦睡乎？朗讀這幾句，得意其樂無聲一笑，向後一仰，貼住椅背閉目養神，一副慵懶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