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前,依劉曄之計,我在上繚誓師,做出一副儘力援助番陽的模樣,公開裡卻抽走主力趕往彭澤設伏。豫章的主力現在差未幾都集合在我這裡,留給東線太史慈和劉曄的,隻要五百軍卒和從上繚、海昏等地湊起來的近萬名軍屯兵了,固然聽起來數量很多,但隻是空架子,那些臨時從稻田裡拚集起來的軍屯兵的戰役力極弱。
世人聞華歆之言,皆沉默不答。眼下敵軍兩路來犯,豫章墮入了前所未有的窘境中,內政上,各地未收的稻穀要抓緊收割入庫,以免落到仇敵手裡或被燃燒於野,如果那樣,百姓無糧而食,我們這幾個月來好不輕易建立起來的民氣就會落空。戰備上,軍隊需求集結,兵器需求分發,鬥誌需求鼓勵。
一陣冷風吹過,我猛地一凜,逼迫本身將思路轉移到麵前:大敵鄰近,隨時都有毀滅之危,還如許心神不定做甚麼。
漢初名流桑欽在《水經》中有雲:彭蠡之口有石鐘山焉。下臨深潭,輕風鼓浪,水石相捕,聲如洪鐘大石。側立千尺,如猛獸奇鬼,森然欲捕人。
兩軍交兵,勝負就在定奪棄取之間,我終究下定了決計。
一想到這,我的心中頓時湧起躍馬橫矟的衝動,彷彿滿腔的鐵血豪情都在為即將到來的戰役而籌辦著。
隻要劉曄安然端坐,臉上安靜,且自始至終一言不發,我有些驚奇,遂問道:“我瞧子揚兄的神采,似胸有成竹,有何退敵之策,且說來聽聽?”
事前,沿江各地已按我的號令抓緊收割稻穀,清堅壁野,扼守城池,甘寧要想不白手而回,船隊就必定要進入鄱陽湖。
俄然,我麵前呈現一片黃色,隻聽身邊軍卒叫道:“看,錦帆賊來了!”
到了下半年,會有更多的人南渡而來,將會有更多的民屯建立起來,更多的荒地被開墾,當然收成的也將是更多的糧食。
我的打算是等甘寧船隊進入彭澤口,我即催動劃子設法靠近甘寧的蒙衝大船,撲滅燃油、乾柴,用火攻燒之,同時,岸上華歆的二千將士萬箭齊發,若甘寧中伏後向江中逃竄,則由許靖軍沿江搜捕,從而一舉甘寧軍痛殲於此。
煙波浩淼的鄱陽湖到了這裡,象是被紮了口的布袋一樣,江道變得狹小起來,兩側岸上峭壁臨川,連峰勢相向,亂石流江間回波自成浪,山勢險要非常。彭澤這條水道是鄱陽湖水注入長江的獨一通道,甘寧要沿江而下進犯豫章,就必定會顛末這裡。
我大驚,甘寧字興霸,巴郡臨江人也。少有力量,好遊俠,招合輕浮少年,為之渠帥;後劉焉進蜀,甘寧舉兵相抗,敗後隱遁江中,群聚相隨,挾持弓駑,負毦帶鈴,民聞鈴聲,即知是寧,在這長江之上,錦帆戰船所到之處無人是其敵手,沿江一帶漁民夜遇小兒哭泣,大人隻須一搖鈴聲,小兒即嚇得愣住不哭,可見甘寧名之所盛。
這一戰,我軍總兵力為七千五百人,此中正規軍二千五百人,軍屯兵五千人。
哼,我高寵可不是那種任人淩辱的脆弱之徒,這一次,你們的如願算盤恐怕要落空了。現在的豫章,雖不能說有多麼的強大,但也不是隻軟柿子,誰都能夠隨便捏的。
歉收在望,南渡而來的流民們在支出艱苦汗水以後,終究獲得了可喜的回報。
我急招來眾將參議擊退甘寧之策,卻又有番陽令鄭渾遣使送來十萬孔殷軍情,孫策部屬大將周瑜、孫賁引五千兵從曲阿向豫章殺來,前鋒已超出番陽與涇縣交界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