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鄭芝豹從身上取出一封打了火漆的函件,雙手奉上。
就算北邊另有江西和浙江臨時頂著,但此時的福州城,已經有點風聲鶴唳,每天都有本地士紳大戶在往各個衙門跑動,刺探動靜。
……
正說著。一個小校帶著一摞軍情衝進了書房,打斷了兄弟倆的對話。
“大哥……”
鄭芝龍略一遊移,還是當著鄭芝豹的麵拆開了信。
“不露兵鋒戰陣,卻四周拆牆揭瓦,真真妙手腕!”鄭芝龍一把將手裡的手劄全扔到了地上,在書房裡連連急走。
從之前待價而沽、進退由我的狀況一下成為結局中人,鄭芝龍越來越感覺本身投入越多,而本身迴旋的空間彷彿越小的感受。
而鄭芝龍大部分時候又呆在福州城運營,在西、北兩個方向大肆修建戰防設施,安設大炮,儲存糧草火藥,擺設重兵,彷彿打造為廈門以後第二個老巢。
大要氣度仍然穩如泰山,但筆下卻略有滯緩,模糊現出一絲絲煩躁不安。
“傳我口令,芝鵬馬上領軍駐廈門、金門,命澎湖諸軍務必謹防死守,不得懶惰。讓森兒不與廣東爭論,回軍守安海,派報酬其補滿糧草軍器缺額……芝虎、芝鳳(鄭鴻逵)撤鉛山、穀口、仙霞嶺諸軍,回福京,讓陛下禦駕親征去吧……”
福建福州府被隆武朝廷改名為天興府,而福州城則改名為福京,意味著大明王朝正統,也是南北兩京淪亡後的政治號令力的持續。
“彆的,我明日手劄一封,你遣人送到北邊。記著,你親身籌辦此事,萬不成泄漏半點!”
“報!有告急密情!”
華麗水兵艦船在編隊最火線,金城公主號輕巡洋艦前麵跟著黑水晶號和綠鬆石號保護艦,而運輸艦一角鯨號則搭載著兩個東方旅步兵連和大量補給品在編隊最後隨行。
固然福州闊彆烽火,但卻飽受時勢的影響,加上鄭家加強了本地管束,不但本地貿易比往年清冷了一大半,疇昔一年來福建各地連番蒙受水澇,也讓福州城的糧價猛漲。
不過此時的隆武朝廷的國政運轉卻很奇特,隆武天子本人大多時候都帶著一幫子老臣在福州西北的建寧府。建寧靠近福建北方防地,美其名曰天子守國門。
見兄長情感降落,鄭芝豹也不好說啥了。
鄭芝豹的神采變得非常氣憤,彷彿早就受不了這類委曲了。
1646年5月15日,大明帝國曆隆武二年三月三十。?
鄭芝龍略微皺起的眉頭垂垂鬆了下來,將目光重新放回桌麵的宣紙上,用不冷不淡的語氣說道:“嗯,走了就好。現在時勢騷動,務必謹慎應對,不要節外生枝。”
鄭芝豹從速低頭:“大哥說的是。不過此次江南經略招討大學士來信又給了重諾,隻要兄長情願歸附北庭,可授江南三省王爵!”
才四十多歲的鄭芝龍,此時已經蓄起了標緻的長鬚,正在書房裡寫字。一品官服在身,目光如神。一代儒將權臣風采一覽無遺。
“哎……”半柱香後,鄭芝龍怠倦地坐回椅子上,神采漸漸歸於安靜,“我鄭家一年來,扶助陛下,廢經心力。現在除卻你與五弟芝鵬,二弟、三弟皆與我諸意相左……森兒受賜國姓,練習新軍,不顧家業,也是兒大不由人了……鄭彩、鄭聯兩人狼子野心,借陛下之手矗立獨行,對我陰奉陽違……民氣、軍心四散,為兄累了……”